小心翼翼地穿过人群,真唯在迹部旁边坐定,感激地冲忍足和慈郎笑。
“谢谢。”她小声地说。
今天的迹部也很帅气,剑眉星目,鼻梁高挺,干脆利落的下颌线锋利得能斩断阳光。真唯没留神就多看了一眼,下一秒就被迹部抓住了。
“怎么了?我脸上有什么吗?”
“没有没有。”真唯赶紧摇头。
她的样子让迹部觉得很可爱。本来还想再调侃两句,可又觉得调侃多了真唯会不舒服。在部员们奇怪的眼神中独自笑了一会后,迹部问真唯:“你的便当呢?”
“啊......”真唯尬住,不太想说实话。
“啊!”慈郎愣住,一副做了错事的表情:“刚刚我直接就把小真唯拉过来了,小真唯都没来得及拿便当......”
“都怪我。”慈郎懊悔地自我谴责,下一秒,又开始跃跃欲试想要弥补:“小真唯你的教室在哪?我去给你拿!!!”
“没事没事,我已经吃过了......”真唯连忙摆手,试图阻止他,教室里只有她的课本,哪有什么便当给他拿。
但慈郎不太相信,仍然坚持要给真唯拿便当,凤也热心地加入,说自己就坐在真唯的前座,自己可以去拿。
“不,真的不用......”真唯虚弱地拒绝,一片混乱之际,迹部响亮地打了个响指。
“回去拿太麻烦了。”顶着所有人的目光,他慢条斯理地说:“正好今天我多带了一些食物,就吃我的吧。”
接着,他身后坐着的一个深色皮肤,粗野得像熊一样的男生,从不知道什么地方掏出了一副新的筷子递给他。迹部接过筷子递给真唯,又将自己的豪华便当盒放在了两人中间:“尝尝我们家厨师的手艺,绝对不比花泽家的差哦。”
真唯接过筷子,不好意思地说了谢谢,夹起一块寿司小口地吃了起来。
——
一群人坐在一起吃饭,当然不仅仅是为了吃饭,聊天才是最重要的。
今天中午他们的话题是不久后的合宿,马上就要关东大赛了,网球部打算在比赛前举行为期一周的合宿加训练。
合宿地点定在迹部家的山上,合宿时间就定在下个月,但合宿训练内容迟迟没能确定。
“负重山地跑?瀑布修行?悬崖攀岩?”一个发型有些锋利,表情很是严肃的男孩子说。他叫日吉若,家中是开办武术道场的,因此性格严肃认真,喜欢将武术的训练方法运用到网球上。
但迹部冷酷地否定了他的想法:“那座山没有瀑布,也没有悬崖。”
“哦。”日吉若有些失落,金色的头发都黯淡下来了。
“徒手击石头!和野猪搏斗怎么样!”岳人有了新点子,手舞足蹈地比划起来,兴奋得饭都不吃了。
但同伴们反应冷淡。
“你自己去吧。”忍足无情地吐槽,甚至不想看他。
“切。”岳人不服气地说,看样子真打算自己来一套。
接下来其他成员都提出了自己的想法,有一些还行,迹部决定采用,有一些很离谱,就直接否了。
真唯坐在一旁,小口小口地吃着饭。语言是工具,使用工具的方式却因人而异,语气、语速、组织语言的方法、措辞和语言的具体内容,都体现着一个人的性格和三观。真唯仔细地听着,试图通过这场对话,认识在场的所有人。
迹部和凤都是真唯很熟悉的人了,在灌木丛中遇到的芥川慈郎也算得上认识,然后是酒红色妹妹头、一直很活泼的日向岳人,深蓝色短发、圆框眼镜、看起来成熟稳重的忍足侑士,板正金色短发、一脸严肃的日吉若。那个深色皮肤、粗野得像熊的男生叫桦地崇弘,沉默寡言且纯朴善良,很小就开始追随迹部;最后反戴棒球帽、表情无比坚毅的男生叫宍戸亮,凤的双打搭档,一个伟大的努力家。
真唯默默地记着这些人的脸,分析着他们的性格和个人特质。
“花泽桑觉得呢?”突然迹部开口问她。
“啊?”真唯懵了:“抱歉迹部君,我不太懂......”
她尴尬地说,想把这个问题糊弄过去。毕竟运动是和她绝缘的词语,别说训练方式了,她连网球的基本规则都不懂。
但迹部这么问,并不是真的想要她提出什么建设性的方案,只是想让她加入话题,融入大家而已。
看穿了这点,忍足接话道:“花泽桑马上就要成为我们的新经理了,对吧。”
“是的。”真唯紧张地点点头:“以后还要请大家多多关照。”
忍足点点头,冲真唯释放一个善意的微笑:“既然是新经理,那花泽桑也是网球部很重要的一份子,当然要听听花泽桑的意见。”
“抱歉,我真的不太懂,等下我去查查......”
“噗嗤。”岳人笑了出来:“新经理,不要那么紧张嘛,我们又不会吃人。”
他伸手指了指日吉若,一脸嫌弃地说:“这家伙连悬崖攀岩都说得出来,新经理你还有什么不敢说的?”
“你这个说要和野猪搏斗的人还好意思说我?”日吉若毛了。
“野猪搏斗怎么了,不比你的悬崖攀岩靠谱?”岳人站起来撸袖子。
“明明是悬崖攀岩更靠谱好不好?”日吉若也不甘示弱地站起来。
眼看这两人要吵起来,迹部无奈地扶额,“啪”地打了个响指:“都给我停下。”
岳人和日吉若安静下来,不服气地看了一眼对方,哼地转过头去。
“等到合宿,你们俩就一个人去攀岩,一个人去找野猪搏斗吧。”迹部无情地宣布。
不管刚刚那两个人瞬间变得可怜巴巴的表情,迹部狠狠地揉了揉真唯的头发,把真唯揉得东倒西歪,他偏过头来看真唯,姿态很张扬,语气却很温柔:“没关系,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不想说就说我不想说。这是本大爷的网球部,本大爷在,你就不用害怕任何事情。”
真唯捂着被迹部揉乱的头发,抬眼看坐得格外嚣张的他,他银灰色的头发在正午的阳光下亮得像是金色,英气俊朗的面孔也在闪闪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