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到真唯面前鞠了一躬,飞快地说了声抱歉,拿起他哥和自己的包也追了出去。
于是,短短几分钟拉面店里就只剩下一个孤零零的真唯,硬着头皮迎接四面八方的目光。
真唯若无其事地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水苦得她想哭。
她能理解常陆院兄弟,和不喜欢的未婚妻一起吃饭,结果还被喜欢的女孩子撞见,当然要追上去解释;她也能理解春绯,碰到有好感的男生和其他女生约会,体面地离开是她能做的最好的选择。
他们都没有错,都只是做了从他们的立场出发合情合理的事情,可最后被抛下,一个人孤零零地承受围观者的目光的人,却是真唯。
真唯感觉眼泪要出来了,赶紧低下头。
按理说她又不喜欢常陆院光,本不该这么难过的,可大庭广众之下被一个人丢在这里的难堪,每次都是她被抛下的委屈和好像从来没有人重视过她的回忆,像大雨流向江河一样和她强行压制的负面情绪汇合,形成了波涛汹涌的难过。
她深吸了一大口气,努力将胸腔涌上来的委屈压下去,努力放空大脑让自己平静下来,她害怕被店里其他人看到自己在哭,那样很丢脸。
一个衣着不起眼的妇人走到真唯面前,递给了真唯一块小蛋糕,又拍了拍真唯的脑袋。她的孩子,看不出是男孩还是女孩,抱住真唯的大腿,不停地往真唯身上蹭,试图安慰真唯。
真唯接过小蛋糕,脸上还挂着没忍住的泪珠,哽咽地几乎说不出话:“谢谢您。”
“没事吧孩子?”妇人温柔地问,孩子也把小脸放在她腿上。
摸了摸孩子的头,真唯逞强地微笑:“没事、我、我没事......对不、对不起,我真的没事,谢谢你们。”
她试图开解自己,虽然第一次约会时未婚夫追着别的女孩子跑掉这件事确实很悲惨,但她已经习惯了被忽视,所以没什么。她只是不明白并且很讨厌,自己明明什么也没做,什么也没做错,却好像一个坏人一样。
“我真的没事。”真唯再次对那对母子说,看到她坚持,母子也就顺着她的意愿离开了。
母子离开后,有一滴眼泪掉在了桌子上。
真唯捂着嘴低声哭了很久,一直哭到眼睛都肿起来,眼皮都睁不开,才勉强平静下来。她打算付钱回家,摸摸口袋却愣在原地——钱包不见了?!
她站起来,四处张望了一下,又蹲下去看了看桌子底下,没有,都没有。
她坐下又仔细地翻找了自己的口袋,还是没有,钱包真的没有了,她的手机也没有了!
怎么会呢,真唯简直想抱着脑袋尖叫。对了,刚才那个妇人,她的孩子一直往自己身上蹭。
真唯猛地看向门口,他们已经消失地无影无踪了。
这下完蛋了。
真唯绝望地跌坐在凳子上,一动也不能动。
其实事情还是有很多解决办法的,比如真唯可以拿自己身上值钱的饰品抵债,又或者拜托老板去联系花泽家的人,最坏最坏也不过是跟老板实话实说,看老板怎么处理。可她的生活阅历不足以支撑她想到这些,此刻她被她从来没遇到过的困境吓傻了。
真唯只能坐在店里一直等一直等,等到最后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等什么。她有奢望过常陆院兄弟良心发现回来找她,可是没有。她也有奢望过父母哥哥不放心她过来看看情况,可惜也没有。
她一直等一直等,等到店里的人都换了一批,还是什么都没等到。
真唯想,只能等到家人发现她一直不回家,派人来找她,才能把她从这绝望的境地中解救出来了。
她忍不住把头埋在桌子,直到有人敲了敲她的桌子。
真唯抬起朦胧的泪眼一看,迹部站在她面前,脸上还带着未消的怒气。
“没事了,我来了。”迹部摸了摸真唯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