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梁天意识回归时,伴随嗡嗡响进入她大脑的还有一些支离破碎的对话声,她如今的情况无法辨认出讲话的是谁,也无法解码出他们讲话的内容,稀里糊涂地又昏睡过去。
当她睁开眼时,映入眼帘的是白色的天花,环顾四周之后,低头看着自己那统一的病服终于意识到原来她在医院醒来,恰巧这时一位护士推门而入。
“你醒啦…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
“头有点胀痛”
护士过来帮她手上的输液针拔掉——已经输液结束——用胶布贴好她的手背防止流血,并说:“你昏迷了两天左右,刚醒是会有点头疼。”
“我这…是怎么了?”
“你不记得了吗?仔细想想,如果想不起的话我需要帮你联系医生。”
梁天点点头:“我想想。”
“好,如果是回忆不起来,或者身体有其他状况记得按床头的红色按钮联系我。”
说完,护士便推着车离开了。
梁天望着窗外,天色灰暗,似乎下着小雨。
思绪回到事故发生的那天,一场非常可怕的事故。
那天她接到一个电话,对方是一个声音很好听的女生,让她去一趟靠近海边的那家叫“PUFF”的儿童乐园,这是非常可笑的要求,毕竟她根本不认识对方,但她将此事告诉自己的好友之后还是去了,因为很想知道这个是卖药的葫芦还是单纯的恶作剧。
于是,在一个很多泡泡球的地方,她见到了自己的“男朋友”手牵着一个女生,另一只手抱着一个小女孩…..梁天思想挣扎了一会儿,还是选择走上前:“好巧啊,曼杰。”
梁天直视李曼杰的眼时,又看到那因慌张而窘迫万分,一下子涨得通红的脸。
Goddamn,即使这样他还是帅的!梁天心想。
李曼杰那下意识挣脱掉女子的手,引来了女子带着疑惑望向他,并轻声地喊了他一下,这把甜妹的声音似曾相识。
“这是梁天,梁教授….”他停顿一下,重新拉起女子的手后又说:“这是我老婆和女儿。”
梁天现在只记得当时她克制了许久的心情终于以愤怒呈现出来,被骗的感觉让她只想扇李曼杰几巴,但当她忍着怒火看到孩子的脸时,她最终还是没有上演怒打渣男的戏码……
于是她做了一个让她有些后悔的决定——沿着马路走到海边,疗愈一下情伤。
这几天的天气都不是很好,在路旁的围栏望过去,海边的人却依旧不少,但因为要下雨的迹象,在沙滩上的人几乎已经开始离场了。
她的思绪回到现实时,梁天已经不记得她站在那个栏杆旁站了多久,雨似乎已经下了有一段时间,雨水顺着她的发梢流到脸上、后颈、流进她的衣服里,身上湿透的不适感提醒着梁天离开。
她的脚开始挪动时,却意识到,耳边一直有着巨大的引擎声,不是普通的精神小伙“炸街”,这是来自上空的鸣叫声。四周变得更暗,阴影之下,恐惧让人毛骨悚然,当她抬起头时,嘴里只蹦出了句:“holy…”
几乎在同时,路上的人开始奔跑,车开始狂飙……尖叫声与引擎声一起闯进人的每个神经,不远处那骇人的庞然大物正以一种不受控的速度往下坠,如同末世般,梁天觉得自己今天就要死在这座飞机之下。
梁天记不得更多了,她只记得混乱的人群中有不少人撞到她,于是她开始随着人群跑,不幸的是,她被撞出了马路,于是随着一道刺眼的白光,记忆就到这了。
她赶紧掀开被子,看到自己完好无损的双腿之后又动了自己的脚和脚趾,她需要确认自己有没有受到什么不可逆的伤,身体上似乎没有缺斤少两,她便爬起来——两天昏迷卧床导致腿不由地发软——踉跄地走去卫生间,在见到自己的脸只有些擦伤和眼眶肿了之外没有什么更进一步的伤之后,提着的心放了下来。
梁天回到病床并坐下,开始寻找自己的手机,未果。猜想到手机可能已经损坏之后,她便打开病房的电视,而新闻频道依旧在报道两天前的飞机事故。
原来那天的飞机并不是什么大型客机,而是一架战/机,飞机失控的具体原因还未透露。飞机最后是在海上完成的迫降,并没有群众因此而丧失生命,但因此造成的人群恐慌造成了5人受伤。也许是因为恐惧,梁天下意识地把那天的飞机想象的如此庞大。
事实上,它确实大,但却没有梁天想象中那么大。
晚上的时候,何楚然带着一朵花来探望梁天了,她是梁天醒了之后第一个通知的人。
“怎么只买了一朵?”
梁天接过那一朵花,放在鼻下闻了闻,便把它放在床头,蓝色的花朵在白色灯光下折射出一种鬼魅的模样。
“地铁出口,9.9一朵,我看挺好看的。”
“这是什么花啊,看起来蛮好看的。”
何楚然摇摇头,毕竟她只是因为9.9的价格才选择买的。
“你现在感觉如何?”
“下午检查的时候,医生说我恢复不错,留院观察几天就能出院了。”
何楚然走到梁天同病房的另一个病人的床位前,对他说:“帅哥,拿个苹果吃一下”
帅哥笑着点点头,一只手重复地朝梁天的方向挥了几下示意她拿走,并露出他那黄黄的牙齿,缺了颗门牙——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年纪大而掉的。
“再借把小刀哈”
拿着薅来的苹果便回到梁天病床前开始削苹果
“不过鹤海怎么会有战/机啊?”
听此,何楚然抬头瞄了一下梁天,又低下头继续削苹果:“你来鹤海时间短,这有个基地。”
正在喝水的梁天一不下心被呛到,只得拼命地咳嗽,脸因此都涨红。
“你应该庆幸你没有毁容,不然你这张脸就可惜了”
何楚然轻轻拍着梁天的后背跟她说,又补充道:“不过你伤愈之后如果留疤了也挺麻烦的”
“咳…我…咳…都快…咳死了…你还只关心我的脸…咳….”
梁天是三个月前才来到鹤海大学工作的,而她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