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出手在她头顶敲了敲,“惩罚措施:抄十遍我的名字。”
“说得好像你从来没在走廊里奔跑过一样,”米凯莉亚嘟哝着,“你果然还在记我叫错名字的仇吧?”
弗雷德没有说话,只是笑着看她。
米凯莉亚注视着他褐绿色的眼睛,之前的胡思乱想全都糅杂在了一起,浑浑沌沌的看不清了。
这时,上课铃响了,布巴吉教授缓缓走上讲台。
“你快走吧,上课了。”米凯莉亚轻轻推了推他的肩膀,然而他并没有动。
“谁说我要走了?”他撑着下巴,嘴角依旧勾着,“我还没收到你的抄写。”
米凯莉亚啧了一声,翻出自己的羊皮纸,又掏出书包深处的羽毛笔。
“你这节什么课?”她边抄边问。
“魔咒课。”弗雷德说,他也开始从包里往外掏东西。
“你还记不记得你已经五年级了?”米凯莉亚瞪了他一眼,“再过几个月就是O.W.L.考试了,你现在还在逃课?”
弗雷德往桌上放了一本《标准咒语,五级》,偏头看向她,“那又如何?我从不认为成绩会是评定我们的标准。”
他凑近了一些,“更何况我并不是无心学习——我打算在这儿复习功课。”
“真有你的。”米凯莉亚将那张写满了弗雷德名字的羊皮纸推到他面前,“抄好了。”
“这么快?”弗雷德拿起纸看了看,除去最开头几个还算漂亮,之后的名字写得一个比一个丑,最后一个简直像一条蠕动的弗洛伯毛虫。
“真没想到我的名字还能写出这么多花样呢。”他快活地说,将纸小心地叠好塞进了袍子内兜里。
过了一会儿,弗雷德悄悄将自己的羊皮纸推了过来,上面只有一句话:你还记得冰冻咒的咒语吗?
米凯莉亚嫌弃地看了他一眼,在桌子底下掏出了自己的魔杖,对准飞过她面前的小飞虫,用一种非常细小的声音说:“Immobulus.”
小飞虫定在了空中,缓缓掉到了他们桌上。
弗雷德赞赏地点了点头,往笔记上记了两笔。
原来他真的是来学习的,米凯莉亚烦躁地揉了揉头发。
又过了一会儿,羊皮纸再次被推了过来,这次上面还附了一张很丑的画。
“‘他真的是你的朋友?’”米凯莉亚默念着纸上的句子,目光跟随一个歪歪扭扭的箭头看向那个比火柴人还不如的简笔画——显然他画的是弗鲁姆,硕大的脑袋上顶着一坨凌乱的黑发,下巴画了足足有三层。
米凯莉亚憋着笑,与弗雷德默契地一起回头瞄了他一眼,发现他依旧带着一种如痴如醉的表情,仿佛看他们俩的互动就是这世上最快乐的事情。
是的,她朝纸上写,他觉得我魁地奇打得很棒。另外,他明明不胖。
弗雷德的回应很快就丢过来了:知道了。
他将那三层下巴划去了,转而在肚子上加了三层赘肉。
没等米凯莉亚摸到纸,他又快速地将它抽了回去,再丢过来的时候多了一句话:
他跟你说话的时候离你太近了。
他果然看见了。
米凯莉亚盯着那行字,愣了足足三秒,感官才重新回到她的身体里。
她真想给自己也施一个冰冻咒,让她快得吓人的心跳赶紧平静下来。
她摩挲着羊皮纸的边角,一种难以抑制的冲动在她心中爆发了——她真的很想问他,为什么他总是这么在意她跟别的男生的交往距离,为什么他宁愿逃课也要坐在她身边,为什么他总是这样默默陪伴着她。
为什么呢?因为他也喜欢她吗?
米凯莉亚的胃几乎扭成了一股麻花,她深吸一口气,一点一点地在纸上写道:你吃醋了吗?
她在边上画了一个挑衅的小狗脑袋,企图让这句话带上点玩笑的意味。
弗雷德将纸拿去了,他盯着那句话看了半晌,带点痞气的笑容依旧挂在他脸上,看不出半点破绽。
他没有继续动笔,而是放下纸,转头看向了米凯莉亚。
米凯莉亚看着那张无比熟悉的脸,一种不一样的感觉在心底漾荡开了,化作一圈圈涟漪。
他凑近了她,比弗鲁姆与她说话时凑得还要近,温热的鼻息与眼底的水雾一起蒸腾。
“是啊,”他认真地说,看着米凯莉亚的眼睛,“我吃醋了。”
米凯莉亚心底的烟花炸开了,绚烂的花火在她的脑海里盛放。
“知道了。”她轻轻地说着,一点点笑了。
她希望脑海里的烟花可以绽放得更久一点,不管那是不是一种幻象、一场不真实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