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凯莉亚悲哀地看了他们一眼,“或许很快你们就会见证到格兰芬多是如何输给赫奇帕奇的。”
自那天以后,米凯莉亚就经常觉得自己脑袋发晕,昏昏沉沉,对外界的感知能力似乎在迅速从她体内流逝。直到三天后的又一次魁地奇训练,她直直地从扫帚上摔了下去。
所幸那时候她飞得并不高,连着下了几天的雨又把草坪搅成了一片泥地,她背朝下,仰面摔进了湿滑的泥泞中。横扫七星就掉在另一边,枝杈上溅满了泥点。
在视线彻底远去之前,她只觉得浑身发冷,耳边嗡嗡作响,一切都在她眼前旋转、旋转。
再次睁开眼时,她已经躺在了校医院的病床上。
队员们在她身边围坐成一圈,真诚地看着她,看着她不断冒出蒸汽的耳朵。
“亲爱的,你终于醒了。”安吉利娜忧愁地说,“庞弗雷夫人说你这段时间着了凉,这会儿又感冒又发烧呢。”
她转过脸去,抽了抽鼻子。
金妮上前握住了她的一只手,“你就那样毫无征兆地摔了下去,实在太吓人了!那时候弗雷德拼命往前跑,嘴里不知道冒出了什么咒语,似乎让你在空中缓冲了一下,这才没有摔断骨头。”
米凯莉亚迷迷糊糊地听着,又看向一旁的弗雷德,他紧蹙着眉头,有些严肃地对上了她的目光。
“你早该告诉我们这几天你身体不舒服了,没人会强迫你继续训练的。”他说。
米凯莉亚艰难地撑起上半身,刚一开口便咳嗽起来。乔治很快把水递到了她面前,她接过水,连着喝了几大口。
“对不起。”她放下杯子,轻声说。
大家都沉默地瞧着她。
“我只是……只是太焦虑了,我深知自己离合格的击球手还差得远……我怕自己辜负了你们的期望,怕我因为缺席了一两次训练导致大家付出的努力白费……我不想让你们伤心。”她的声音逐渐变得断断续续,直到最后,一滴眼泪落在了她的手背上。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她赶紧闭上嘴,企图把眼泪憋回去。
又一声抽泣声响起,是安吉利娜发出的。
她红着眼眶,悲伤地注视着米凯莉亚。“我从没想过你的压力会这样大,莉亚……”她说,“我不该忽视这一点的……我是说,如果你不愿意当击球手,可以告诉我们,我们……都会理解的。”
艾丽娅和凯蒂坐在一旁,很快点了点头。
“我们之前还看中了一个叫斯劳伯的小伙,我们可以找他来代替你,不用担心到时候没人上场。”艾丽娅体贴地补充道。
米凯莉亚没有想过事态会发展成这样,她张了张嘴,又回归沉默。
过了一会儿,她说:“都已经训练这么久了,总不能半途而废,对吗?”她抬起头,坚定地看着她的队友们。“我不会放弃的,等我病好了,我要继续和你们一起训练。”
“噢……”安吉利娜真的哭了。她用手背擦去眼泪,凑过去抱住了米凯莉亚,“谢谢你,莉亚,”她说,“我们为你感到骄傲……”
米凯莉亚微笑着拍了拍她的背,“也谢谢你们愿意相信我。”
等大家都走了,米凯莉亚重新躺回床上,翻了个身,蜷缩起来。
她开始无声地流泪,感觉到自己的泪水顺着脸颊滑落到枕头上,一点点洇开,浸湿了她额边的头发。
病床边的帘子发出了细微的声响,似乎有人回来了。
米凯莉亚没有动弹,仍旧安静地窝在被子里。弗雷德拉开帘子走了进来,重新坐回她身边。
“哭一会儿吧。”他说,“没人会知道的。”
米凯莉亚任眼泪流淌。
“我好没用。”她瓮声说,“明明大家都在雨里训练,为什么只有我感冒了?”
“只能说你运气不太好罢了。”弗雷德温和地说。
米凯莉亚拍拍床铺,示意他凑过来。然后她爬起身,用力地抱住了他。
“我再也不想生病了……”她呜咽着说,“好难受……浑身都跟散架了一样……”
弗雷德带着她轻轻摇晃,又亲了亲她的额头,“没事的,庞弗雷夫人的提神剂一向很管用。”
米凯莉亚想起自己的耳朵还在冒蒸汽,于是挣扎着想要离开弗雷德的怀抱,但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弗雷德把她牢牢擒住了,像个玩偶一样整个圈在怀里。
她放弃了挣扎,把脑袋埋进了他的颈窝,可惜鼻子堵住了,闻不见他身上的气味。
“我要快点好起来……”她小声嘟哝,“我要一棍子打飞布莱奇……”
“清醒点,”弗雷德说,“下一场比赛的守门员是莱安。”
“噢……”米凯莉亚妥协地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