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冷扫去。
盛夏里站在门口,微微怔忡。
她看着陈不周神色变得冷酷,他抬起左手,拉开衣袖,盯着表盘,声音冷得像是含着冰块:“十月十七日晚六点十五分,成功捕捉犯罪嫌疑人。”
不少警察松了一口气,用拳头撞撞陈不周的肩头,大声喊:“陈Sir,辛苦了。”
“陈Sir,不愧是你,你刚才是抓住犯人对警察有怨恨的点,所以故意激怒犯人的吧?”
“陈Sir你刚才和狙击手配合的真不错……”
闻宗仪神色不大赞同:“Chow。”
“你下次不能再这么胡来了。”
徐总警司的声音紧跟其后,暴脾气不减,“衰仔!回去给我写检讨书,看你下次还敢不敢给我搞英雄主义这一套——”
陈不周一遇到徐总警司冷硬的面部线条就一瞬间柔和下,仿佛刚才那个压着眉眼、冲击感压迫感很强的那个人不是他。
他扭过头。想要避开新一轮的斥责。
视线就撞上了盛夏里的眼睛。
她的眼睛还是那么亮,可是却亮得似乎隐隐有水渍,仿佛有一滴琥珀藏在她的眼睛里。
眼里有紧张、有害怕、有担忧、有喜悦……但种种情绪,都只是因为一个人而牵动。
陈不周喉结微动,想说话。
却没说出一个字。
现场充满了人声,嘈杂得根本听不清任何。匪徒已经被带了出去,现在这个教室只剩下人质的哭喊声、警察疏散声、记者采访声……
而他们在对视。
这种感觉就像是他们处于一个异常嘈杂格外灰暗的电影画面之中,其他人都是模糊的背景,这一秒只有对视的他们是鲜活有颜色的。
说不上为什么,撞见她眼睛的这一秒,陈不周心头像是被什么东西猛烈地砸了一下。
盛夏里什么也没说,只是看着他。
一片沉默之中,没有千言万语,他似乎也懂得了她视线里的关心和担忧。
中意一个人,眼睛是藏不住的。
在月光下,他的下颚线线条很清晰,比她的未来人生计划还要清晰,他是典型的港风帅哥,眉梢乌黑,骨相极佳,眉骨、鼻梁与下颌角形成了立体清晰的轮廓。
陈不周分明微微压着眉,却有种帅得很锋利很独特的故事感。
双眼皮很窄,眼睛朝人看来时总有一种无端的深情,看上去就像月亮。
盛夏里这是第一次发现原来有人的眼睛会像月亮一样。他这个人就像三更梦醒时见到的月,好到不真实。
她提心吊胆地担心了将近一个小时,终于见到他毫发无伤地站在那,心才重新放回肚子里。
“……”
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两人都没说话。
陈不周莫名被盯得有些不大镇定,失去了回视的决心。
他神色闪过一丝不自然,很快收回视线不再看,视线一移动,正好撞见一个小学生好奇地拿起地面上礼物盒的场景。
那小朋友对着一个方盒好奇地扬了扬眉毛。
那方盒上什么标志也没有,只用油皮纸包装着,被小朋友慢腾腾地举起来。
他有些好奇地自言自语道:“这是什么啊?是给我的礼物吗?”
电光石火的一刹那。
陈不周唇角的弧度一点点下去,唇线瞬间被拉直成一条警戒的直线,他的眉毛瞬间压下——
声音一瞬间扬起。
“别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