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酒鬼父亲几天前喝醉酒摔成植物人,好消息是人没死,坏消息是没钱治。
他的母亲早忍受不了那个酒鬼带着他的妹妹改嫁走了,剩下他一个还未成年的孩子在酒鬼手底下讨生活。
光是学费他已经费尽力气了,哪儿来的多余闲钱去治酒鬼的腿。
没办法,只能骗了!
周一就是他选定的目标,人傻钱多。他打心底不想伤害她,但他挑了这么久,只她一个合适的对象。
只要到时候拍几张暧昧照片借以要挟,像她这样的有钱人肯定怕丈夫发现,到时候价钱不就随他喊。
他甚至拟定了完美的计划,先悄悄地接近她,然后在......
总之是个完美的计划,就是实施的过程稍微出现了点偏差——他下不去手。
拍完戏后,他克制着自己不去想她,控制自己不去看她,也不去找她,每日勉力支撑着他岌岌可危的道德底线。
可惜今天又让他给碰上了。
虽说他那酒鬼父亲喝醉了总会疯言疯语,痛骂他的母亲,他听着听着已经习惯了,这么多年不也是这样熬过来的。
可他的亲人,也就只剩这个酒鬼了。
没办法,只能计划重启。
他偷摸着拿出手机,借着书本遮挡偷拍一张周一的背影。
没有人发现他的动作,但他总感觉自己被千万双眼注视着。
照片中身穿吊带绿裙的女人头发丝儿都好像在发光,像古希腊神话中的美神。
“看完了吗?我们一起去吃饭吧。”丁宇听见自己的声音。
“好啊。吃什么呢?”女人竟然有所回应,这是他做梦都不敢想的事情。
奇怪,按理她是不会回应的。
丁宇看见自己拉着女人的手出了图书馆大门,简单的用餐后,他们来到一间封闭的卧室,门窗紧闭,厚重的红色窗帘将光尽数遮挡。
室内的空气并不流通,栀子花的香味儿充盈着整间卧室。
他转过头去,惊讶地发现与他一起吃饭的女人躺在黑色的天鹅绒被中,雪肤花貌,双眼紧闭,一袭绿裙,似是睡着了。
丁宇看见另一个自己慢慢靠近床榻,微微俯身不知道要干些什么。
丁宇慌了,大喊:“你想干什么?”
与他有着一模一样脸的男人,头以一种奇异的角度扭转过来,眼睛黑沉似有邪光。
他一言不发盯视丁宇一眼,很快又转过头去,明显还是床上昏睡的女人更令他感兴趣。
他拨动女人的脑袋露出一张花颜,动作机械又缓慢的咬在女人的唇上,恶狠狠地彷佛猛兽进食,女人的红唇渗出一丝鲜血。他犹不满足,挑下一根肩带,粗粝宽大的手就要抚弄上去......
目睹一切的丁宇忍不住喊道:“住手!”
贴在女人头边的他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眼神,“这不就是你想干的。”他从裤兜里掏出手机,搂住依旧一动不动的女人,动作亲密地拍照,笑容逐渐阴鸷疯狂。
“这就是你想做的,不是吗?”
丁宇抱住脑袋,否认:“我没有!”
“承认吧,这不就是你精心策划的计划吗?”
“不是......我......”
他声音越喊越大,彷佛那些暗不见光的想法从未出现。
“丁宇,醒醒。”
周一使劲儿拍了下他的肩膀,发现他纹丝不动,额头冒汗,嘴里嘀咕着好像在说梦话。
“我没有!”
“我不......”
眼看有不少人朝这里射来谴责视线,周一只好掐他一把。
“嘶!”
丁宇惊醒,捂着自己被掐红的手臂,头脑昏沉。他呆坐在椅子上,似乎还没从梦中缓过劲儿。愣了好半晌,他似想起什么,转头看向一脸担忧的周一。
他刚刚喊的声音不算小,仍旧有许多人在看。
丁宇盯着周一视线一秒,俊秀的脸当场表演了个一秒红。
他们的存在干扰到了其他人,周一赔着脸歉意地笑笑,转头朝丁宇指指大门,先拎包出去。
丁宇一脸懊恼,拔腿就追。
“周姐——周姐,等等我。”他压低音量,加快速度很快跟上周一的脚步。
“不好意思,刚刚一不小心就睡着了。”
“周姐,到饭点儿了。前面有一家私房菜做的味道好,要不尝尝?”
夜幕溶于城市灯火,街灯亮起,好似散落人间的流星。
“不了,你哥马上要到了。要不上我家吃饭,他手艺挺不错。”周一抖抖外套将它披在肩上,室外气温有些低了。
丁宇摇摇头,面露失望:“那不了,我改天请周姐吃饭,待会儿还要帮室友带烧烤。”
秋夜,风冷,露重。
周一暗暗叫苦,白天气温高,她只穿了一件短裙,带了一件浅色风衣。现在风顺着脚脖子呼呼往上钻,人都要冻傻了。
她鼓鼓腮帮子,眼睛盯着进出口,暗自祈祷接人的能来的快些。
她身形不稳,俏丽的脸上不带多少血色。丁宇愣了两秒,立马着急忙慌地脱皮夹克。突然一道光线照在两人身上,远处来车了。
车停靠在路口,周一打开车门,回头喊住丁宇:“正好顺路,先送你回学校?”苏舟坐在驾驶位,一手把着方向盘,掀起眼皮淡淡地瞧丁宇一眼。
两个男人视线隔空对望,一个沉郁冷静,一个心怀鬼胎。
丁宇外套半褪,默默地穿上。乖巧地叫了一声哥,温声拒绝,“不了,我还想再逛逛。周姐,你们先走吧。”
后方车主按住喇叭不耐烦的催促。
周一没再犹豫,叮嘱两句便上了车。他们顺着车流一路上了中州立交桥,车内过分安静。
她用眼角余光去瞟苏舟,只见他薄唇紧抿,满脸肃容,英挺的剑眉似开了刃,看着很不好惹。
谁招惹他了?她支着下巴看他。
结婚一年多,她还没见过苏舟板着脸。今天头一回,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