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还有个小门,当即两眼放光道:“去那里看看。”
杨氏惊了,她问道:“你确定?那是老夫人的私库,我这里是没有钥匙的,你要想去只管自己去回了老夫人。”说着杨氏将公库房的门落了锁,扬长而去。
秦氏站在冷风里吹了半晌,犹豫了半天,终究是一咬牙一跺脚朝闻鹤堂走去,为了婵儿的将来,她拼了。
杨氏后来不知道秦氏是如何跟老夫人讲说的,总之看到秦氏捧着一块火红的料子心满意足的回了大房。
等梅花宴到来的那天,谢婵穿着一件火红火红的九曲裙出去,相当的惹眼,凡是经过谢婵的人都停下步伐来看她两眼,甚至有人当众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谢婵心中相当爽利,自觉赚足了众人的目光,阿怀看了之后肯定也开心。
正在这时,临安侯府的大小姐谢妍也下了马车,她身子娇弱颈间围了一袭白狐裘做的围脖,看上去高贵典雅又漂亮。众人前呼后拥围着她打转,她父亲是天子近臣,一向深得帝宠,连带着她出门参加闺阁宴会也会受到莫大的关注,人们乐于奉承。
谢妍被贴身婢女小心搀扶着,周围围了一圈的贵女,她气质出尘若仙,众人自动为她腾出一条路来,这已成了惯例。
恰恰谢婵这种宴会参加的少,不知道宴上还有这种惯例,她以为旁人为她的美貌惊呆了,未成想是因为她在前面走着,挡住了谢妍的路。
“哪里来的鸡毛掸子?给这条路掸完灰尘便该退下了,怎生这样不识趣?!”谢妍的婢女冷喝道。
谢婵闻言往后一看,只有自己和身后的谢妍在主路上,旁人要么就是站的远远的,要么就是陪从在谢妍身侧,不过大家都不约而同的看向她,面露或嘲讽或不屑的窃笑。
齐慎站在齐怀身旁道:“大哥,这就是你请来的那个姑娘?畏手畏脚的,也不怎么样嘛。”言罢,像是发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哈哈大笑起来。旁人见他笑,也接二连三的笑起来,边笑边附和道:“哪个小门小户出来的,就是寒酸,就连价值连城的天光缎都穿成了鸡毛掸子。”
“鸡毛掸子就鸡毛掸子吧,左右插根鸡毛也成不了凤凰。”
“哎?怎么我家的天光缎都是铺了椅背?她家怎地拿出来做衣裳?是没有做衣裳的好料子吗?”
“这么一说,我想起我家的天光缎也是拿来铺了椅背。”
谢婵在一阵冷嘲热讽中,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刚刚心中轻飘飘的爽利感不复存在,她知道自己丢了大人!
她连忙朝华阴侯世子齐怀的方向看去,见齐怀转身走了,并未看她一眼,她当即心里慌了。
她刚想拾步追上去,被不知道是何家的健仆拦住道:“那里是贵人们投壶作乐的地方,你不许去。”
华阴侯府的五姑娘在没人注意的时候悄悄从后面溜走了,她也跟着丢不起这个人。
齐慎终于舍得将目光从谢妍的身上移开,他看了谢婵两眼,走过来挥退她身旁的健仆,凑到她面前附在耳边压低声音说道:“你这眼光也不怎么样嘛,假凤配虚凰,正得宜。”说完便笑着离开了。
徒留谢婵一个人在原地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冷颤,心中暗想:齐慎他什么意思?
正当谢婵手足无措之时,忽听身侧传来一道清甜的声音:“你是哪家的姑娘?”
谢婵转身看去,是个与她年龄相仿,衣貌皆不俗的姑娘,她从刚刚齐怀离去的地方走过来,面上并无恶意,只是好奇似的随口一问。
谢婵不知道这是谁,想必也是哪个贵人无疑了,她轻轻俯了俯身道了一声万福。
来人向前虚扶一把,忙说道:“不必多礼。”声音清雅亲和,令人如沐春风。
谢婵忙道:“我是西谢府的三姑娘。”
来人又问:“怎么不见你其他姐妹们来玩?”
谢婵面带几分倨傲的扬了扬头道:“这是宜春县主办的梅花宴,她们自然是没接到邀请。”
来人轻不可察的皱了皱眉头,转身问向身边的侍女道:“莺儿,你也不记得提醒我,想是前阵子忙乱了套,竟把西谢府的姑娘给漏下了,实在罪过。”
名唤莺儿的婢女闻言笑道:“是是是,县主饶命。”
谢婵这才知晓眼前的少女是庆和郡王的女儿宜春县主,顿时慌的不知如何是好。
宜春县主见她不太自在,遂将她领到与谢家交好的那些官员之女的席上说笑玩乐。
谢婵在梅花宴上待了半晌,没再没见到华阴侯世子齐怀,到晚些时候,自己一个人悻悻的回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