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甜:“......”
她又没让她来侍寝,她只是想找个人困觉啊。
“贤妃信期之中,为何还要将她的绿头牌呈上来?!”唐甜语气已然有些凌厉,她分明记得,方才的匣子里摆放着贤妃的牌子。
见皇上发怒,曹德宣猛地跪下,战战兢兢答道:“回回皇上......是......想必是突然来的。”
唐甜站起身,居高临时地俯视他,下着最后通牒:“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去请淑妃。”
“遵命。”曹德宣擦了擦头上密密麻麻的汗珠,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奔着黑夜而去。
外面夜色深沉,看着有些佝偻的曹德宣,唐甜突然有些心软,她不该在方才对着一个长辈说重话的。
于是她在心里默默地决定,待会儿淑妃过来了,一定要好好谢谢曹德宣,好好奖励奖励他。
只是唐甜现在还没有意识到,她现在根本无心找人困觉,召人侍寝的兴致已经在一次又一次的意外下被磨灭得所剩无几了。
“怎么还没回来?”唐甜不安地望向外面的黑夜,心中揣测:
不会是出了什么意外吧?
会不会是摔跤了?毕竟曹德宣一把年纪了。
若是在黑灯瞎火的晚上摔一跤那可不得了。
“小栓子,要不你派人去接应一下曹公公。”
唐甜坐回床榻上,有些担心曹德宣的安全,淑妃就算是住得再远也用不着如此久的时间吧?
“皇上稍安勿躁,这淑妃娘娘是出了名的爱打扮,每次出门定是盛装而行的,想必是为了见皇上更要精心装扮,所以用时稍长吧。”
有道理。
这一点倒是蛮符合逻辑的。
她可是皇上,哪个妃子不想得到她的青睐?古往今来,哪个妃子争宠不得使出浑身解数?
听小栓子如此说来,唐甜便将心放回了肚子里。
也不知等待了多久,唐甜的上眼皮不住地想要和下眼皮结合。就在她支撑不住,想要倒头睡下的时候,门外突然传来了曹德宣的声音。
唐甜立时来了精神。
“奴才给皇上请安。”曹德宣中气十足的声音,透过紧闭的木质阀门传来。
唐甜心中疑惑,但还是回应道:“曹德宣,你进来。”
外面短暂的沉默一阵,又响起了声音:“奴才,不敢进。”
在回昭和殿这昏暗的漫漫长路上,曹德宣已经想了一百种死法了。
唯一遗憾的是,他藏在床下暗格中的银子还没有花呢。
人生悲哀莫过于此,人死了,钱还在。曹德宣越想越伤心,竟然偷偷地摸起泪来。
唐甜一开门,便看见如此景象,一个年过半百的公公,跪在地上独自悲戚。
“你哭什么?”唐甜问。
唐甜看了看安静的夜空,又看见他身后空无一人,顿时明白了。
“你起来吧,天色已晚,回去歇着吧。”唐甜拂了拂手,想必今日大家都累了。
她也累了。
曹德宣有些惊讶地看着她,片刻之后才忙不迭地起身,见皇上无意怪罪这才开始为淑妃,也为自己找借口:“皇上不必忧心,淑妃娘娘年纪小,是骄纵任性了些,爬个树不慎将腿摔断了倒也是情理之中的事,请皇上莫要气馁......”
“你说什么?”唐甜打断他,追问:“你说淑妃因何不来?”
曹德宣这才意识到自己可能多言了,但面对帝王的压迫,他只得如实答道:
“回皇上,淑妃娘娘摔断腿了,不能侍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