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车回到住的小区,陈夏又遇到了李艳艳,她拎着一大袋子食物吃力地在前面走。
陈夏脚点地停在她身边,热情地问:“艳艳,你提这么多东西累不累?我帮你吧?”
李艳艳谨慎地往后退了一步,努力挤出一个熟络的笑,干巴巴吐出两个字:“不累。”
然后尴尬地站在原地,一个字都不说了。
陈夏和她大眼瞪小眼,你看我我看你。
最后陈夏关心地说:“那好吧,我先走了。我看你今天脸色不好,多注意休息。”
说完陈夏踩着自行车,轻快地骑远了。
“李艳艳”放下袋子摸了下脸,她的脸色真的有这么难看吗?这个叫张秋秋的邻居也太热情了,就不能离她远一点吗?社牛太讨人厌了。
“李艳艳”没怀疑张秋秋也是玩家,在她看来,绝不会有人在短短几十分钟内就能游刃有余扮演好另一个角色。
陈夏则在心里偷乐,她敢肯定,扮演李艳艳的这个玩家绝对是个社恐。
坦白说,她也不是个热情的人,只是李艳艳是她的好朋友,为了扮演好角色,陈夏不得不装出熟络的样子。
真是为难人啊,求生就算了,怎么还要考验演技?又不是影帝系统。
陈夏心里腹诽,自行车蹬得飞快,很快到了租住的楼下。
崭新的自行车放在外面很惹眼,更何况停电后监控还坏掉了。她不敢大意,扛着笨重的车子就开始爬楼。
春末夏初,天气逐渐炎热,穿的衣服薄,自行车上的硬件透过衣服扎得人肉疼,陈夏不得不爬一层楼停下来喘一口气。
好不容易到了六楼,出了一身汗,胳膊累得又酸又涨。
另外两个合租的室友还没回来,正合陈夏的意,不然还要费口舌遮掩。
她把自行车推到屋内,拽了张纸擦掉额头的汗,踢掉鞋子,把自己摔到床上,摊开手脚呈“大”字。
张秋秋是一个标准的社畜,有着大城市白领的通病—很少运动,每天唯一的运动机会就是挤地铁,回到出租屋不是躺在床上打游戏就是玩手机,身体常年处于亚健康的状态。
今天一天的运动量已经达到了张秋秋的极限,浑身的酸疼是最好的证明。
“唉——”
陈夏长长叹了口气,如果是她自己的身体,虽然比不上专业的运动员,可与张秋秋比起来还是绰绰有余,要知道,她可是学校操场上的常客,每周必在操场跑上三四次,每次三公里起步。
按她的设想,最好今天就骑自行车回乡下。
一个一千多万人口的大城市停电后一定会秩序失控、无比混乱,现在大家都还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心中的道德底线未崩塌,还守着规矩,一旦知道停电不可逆,必然会有一些人蠢蠢欲动,墙倒如山倾,即便上面有人和军队镇着,也免不了一番动荡。
陈夏不想成为牺牲品,只想赶紧离开这个漩涡。
可这具身体已经很疲惫了,不能硬撑着上路,她必须留出一部分精力应对路上的意外。
陈夏眯了会儿眼,不知不觉中睡了过去。
门外说话的声音传到屋内,她睁开眼睛,看到屋内陌生的一切,才记起来自己还在游戏中。
她把自行车推到阳台上,拉了窗帘遮住,随后打开房门,出去后又关上,来到了客厅。她想看看这两个室友是不是也是玩家。
客厅摆着一堆衣服,一个大行李箱敞开着,一个室友正蹲着收拾东西,另一个室友倚着门框啃着苹果吃。
陈夏问收拾东西的室友:“雯雯,你们公司放假了?”
王雯雯点点头:“放了,没有电,电脑和手机都不能用,再待着也没什么意思,主管就给我们放假了。”
陈夏视线移到行李箱上,“你……收拾东西要走吗?”
王雯雯说:“我去我姥姥家,她家就她一个人,我不放心,等什么时候来电了我再回来。”
王雯雯的姥姥也在这座城市,只不过一个在东边,一个在西边,隔着大半个城市。
陈夏点点头,看向另一个啃苹果的室友:“小雨你呢?你也要走吗?”
何小雨摇摇头:“我不走,停电这么大的事,市政府肯定在加班加点派人抢修,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来电了,来回跑太麻烦了。而且我家离这几百公里,回去不现实。”
陈夏不再问了,在张秋秋的记忆中,三人之间的关系比较冷淡,在一起很少讨论各自的私事。
王雯雯说:“我觉得这次停电不对劲,平时停电顶多是电线出问题,这次连手机都不能用了。”
顿了一下,她试探着说:“你们说会不会是末日来了?我办公室的同事们都这样说。”
何小雨嗤笑一声:“怎么可能?雯雯你要相信科学。不和你们说了,我回去补个美容觉,凌晨两点才睡,可困死我了。”
何小雨打了个哈欠,“砰”地一声把门关上了。
剩下王雯雯和陈夏面面相觑,王雯雯翻了个白眼,“什么人呐,怪不得会被男朋友甩,就这狗脾气谁能受得了。”
眼见王雯雯有大肆吐槽的倾向,陈夏赶紧关门回屋了。
何小雨不像是玩家,如果是玩家绝不会如此淡定。王雯雯也不太像,背后吐槽太真实了,如果是和何小雨没有纠葛的玩家,不会多此一举。
当然,也不排除玩家中有如此演技精湛之人。
陈夏安心了,目前她还不想和玩家有任何亲密接触。
播音腔什么都不说,问就是一切玩家自行探索,虽然存活三个月即可通关,但这里面的坑可太多了。
比如载入十万名的玩家中有没有老玩家,老玩家熟悉规则,想要坑新玩家可太容易了。再比如通关一场游戏多少积分,玩家有没有排名,排名第一的和最后一名积分是不是一样?
陈夏猜测,每个玩家最后获得的积分肯定不一样,到底怎么个不一样,她只能慢慢摸索。
“系统,你在吗?”
陈夏用意念在脑海中问。
播音腔没有回答,就像是从来未曾存在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