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有嗷嗷待哺的婴孩! 嬴政的御驾进入衙署后,尾随的百姓们,也在县署前聚集,被大批全副武装的禁卫,隔在行刑台数步之外。 稍倾,蒙毅顶盔贯甲,领着一队禁卫,穿过衙署门前垂下的幕帘,大步自内而出,登上行刑台。 聚集喧嚣的百姓见此,自觉便闭嘴安静了。 蒙毅自扈从禁卫手中接过一捆竹简,没有任何废话,展开直接便开始宣读:“今有案犯,赢姓赵氏,名砾,籍贯内史郡蓝田县,大夫爵,官东武县御史……” “哗~!!!” 百姓刚听个开头,便为之惊声大哗。 大秦宗室子弟受刑,这是上来就出王炸牌了,由不得百姓不惊讶。 赢姓赵氏多如狗,秦赵两国都有,包括这齐地琅琊郡也有,比如老神棍徐福,本身便是赢姓。 但蒙毅宣读的这位赢赵犯官,祖籍是内史郡蓝田县,这就说明很多问题了。 内史郡是大秦统一天下后,嬴政划分郡县时,为关中取的名字,大抵就是首都的意思。 祖籍首都的赢赵官员,这几乎九成九可以确定,其人乃是大秦宗室了。 放在以往的齐地,那就是一个小贵族,或者说一地的土皇帝! 可现在,却要被当做主犯,第一个宣读罪行处决了! …… 与此同时,衙署席帘后。 一众随驾文武,也与百姓一般,为之轰然大哗,愕然看向跪坐首位的嬴政。 包括胡亥和几位兄长,也是满脸不敢置信,突然感觉后脊梁凉飕飕的,目光在嬴政和赵子虎脸上来回打转。 外间那犯官,在座诸人并不认识。 或许有认识者,但绝对不多。 毕竟,只是一个小小的县御史,爵位也低的可怜,而在座诸人都是大佬,怎么可能跟这种小虾米有交集。 与之有交集的,可能也就是其顶头上司,御史大夫冯劫。 但…… 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外头那犯官绝对是宗室子弟,或许是远宗,但绝对根儿正苗红。 因为,蓝田县在如今,是被划在上林苑内的! 而上林苑是历代秦王的私人猎场,普通秦人百姓,乃至是大秦爵臣,都根本没有资格,居住在上林苑范围内。 甚至,连进入上林苑范围,都属于触犯秦法! 所以,祖籍蓝田的赢姓赵氏,还用怀疑身份吗?百分之百是在籍的宗室子弟! 可现在,根正苗红的宗室子弟,竟也要被治罪了…… 秦法固然讲究一个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但那终究只是一个说法。 除了商鞅头铁,为了将秦法顺利落地,真敢拿太子治罪立威,往后这百来年,其实少有宗室子弟被治罪。 纵然有罪,也是轻拿轻放,以爵位抵罪,或贬为庶民……当然,在权利斗争中落败,或站错队的家伙除外……否则,真心少有死罪! 至少,嬴政执政几十年,这恐怕是权力斗争之外,第一位被治死罪的宗室子弟。 这有点吓人! 随驾文武被吓到了,感觉心里很慌。 在他们看来,嬴政此举似乎是在有意的释放一个信号,朕狠起来杀血亲如杀猪狗,你们这些做臣子的,行事前也最好掂量一番。 莫以为功大便可自矜,也莫要以为朕离不开你们,敢失了做臣子的规矩,宰了你们没商量! 胡亥几人也被吓到了,突然感觉很没安全感。 放在以往,他们可以肯定,纵然犯了错触犯律法,会被嬴政责罚,但也一定会获得法外开恩,轻拿轻放。 谁让他们是嬴政的亲儿子呢! 亲亲相隐,人之本性。 嘴上再怎么喊着,王子与庶民同论,动真格的时候,肯定会大打折扣! 但现在,他们没那么笃定了,若真触犯律法,嬴政或许不会治他们死罪……而死罪之下,就什么都有可能了。 无限可能! 胡亥和几位兄长,越想越是心里发毛,最后目光都落在赵子虎脸上,目光中带着询问:【兄长,这什么情况?】 赵子虎不着痕迹的耸了耸肩:【你们问我啊?我问谁去?我还被吓出一身冷汗呢!】 其实嬴政的心思,并不难理解。 他这明显是被吏治败坏给刺激到了,才不管你是什么宗室子弟,敢挖大秦的墙角,败坏祖宗基业,都给朕去死…… “陛下,陛下饶命啊,臣知错了……臣可是陛下的宗叔啊,怎可利刃加身……” 这时,衙署外头突然传来那宗室犯官的哭嚎求饶。 赵子虎转目,透过席帘向外瞧看,发现是蒙毅宣读完他罪状之后,禁军中的军法官开始行刑了。 这宗室犯官被杀,他其实并没有兔死狐悲之感,毕竟从来也不认识,用后世的话,都出五服了,还算啥亲戚。 而且,这宗室犯官,所犯之罪,也太过恶毒,已经不能归类为人的范畴,俱五刑算是便宜他了。 他当初第一次看到相关卷宗时,其实很想直接跨马杀到这东武县城,将之用方天画戟进行高难度凌迟。 或者,给他来一个剥皮实草! 然后,让扈从带着皮草人,在这东海一带游街示众,警告那些热衷求仙问药的神棍,婴孩心肺不能入药炼丹…… “啊……求陛下呜呜呜……陛下~!!!” 禁军军法官的手法很利索,不出刻钟已经完成第四道大刑了,最后把那位赵子虎的宗爷爷,放在铁质铡刀下,噗嗤一声腰斩,铡成了两段。 但人没死,上半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