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它三七二十一,反正也不打算在嘉大一院混了。
“何采薇,”傅泓之顾不上哭戚戚的秦棉,厉声喝断何采薇,很不客气地下逐客令,“这里没你说话的份,给我走!”
何采薇恨不得同归于尽,刚情绪激扬,哪肯偃旗息鼓?
可傅泓之的眼神,让她心里一阵发凉。
他不是以温和著称吗?为什么会有这么狠厉的眼神?
何采薇噤若寒蝉,轻哼一声,讪讪离去。
“花斐,”傅泓之心绪乱成一锅粥。
三个女人一台戏,偏最激烈的部分叫傅泓之赶上了。
“何采薇的话,别太当真。”
“她算哪根葱?我为何要把无关紧要人的胡言乱语当真?”
花斐表情淡然,看起来毫发无伤。
她越无所谓,傅泓之越难受。
她真的不在乎,还是,装聋作哑?
“花斐!”
傅泓之语文能力全用来写论文了,拼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表达心中万千思绪,只能低低地温柔地唤她的名字。
“傅老师,你可真是宅心仁厚。把何采薇支走,是怕我和她对骂还是怕我上去扇她?在你眼里,我这么没肚量吗?跟一个丫头片子计较。”
一席话兜头给傅泓之泼了一盆冰水。
他关心的是何采薇吗?
明明是她好吗?
“你......”傅泓之词穷,回去一定把《现代汉语词典》倒背如流,不然以后非但吵架连讲道理都说不过她。
花斐转瞬消失,估计到餐厅吃早餐去了。
这时候还有心情吃饭,不是“铁石心肠”就是“没心没肺”。
“傅老师,”秦棉脸颊苍白,眉宇之间我见犹怜。
“秦医生,你累了,回去好好休息。”傅泓之头已经够大了,实在不想秦棉留下来被“流弹”所伤。
秦棉欲言又止,终是乖顺地:“好。”
傅泓之交代了几句,让她去休息室换衣服,秦棉才走,身后一声冷哼:“真是关怀备至啊傅老师。”
傅泓之回首叹道:“秦医生心思细腻,我多说几句,怕她多心,胡思乱想。”
花斐盛气凌人,“犯了错就应该受谴责,就应该心怀愧疚,这是多心?你这是给她错误合理化。”
“她已经够自责了,何必斤斤计较?”
花斐猝然怒目,“你觉得我一个主治不配和她们计较?”
“我不是这意思。”
“那你什么意思?”
傅泓之苦笑:“算了,我错了。”
“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怜香惜玉呢?”
傅泓之睡眠不足的脑袋嗡嗡作响。
“花斐,你是不是有点无理取闹?怜香惜玉,这种词怎么能用在一个小姑娘身上?”
他倒无所谓,人秦棉可还要谈朋友。
花斐一激灵。
是啊,不就一个黄毛丫头,何必上纲上线,发这么大火?
何采薇狗急跳墙那些话尚且伤不了她分毫,何况一秦棉?
大约早饭吃太多,撑着了。
为这些乱七八糟的事贡献时间和精力,真是莫名其妙,浪费生命!
花斐决定下了班找桑临渊要两副吴茱萸贴,治治她的五心烦热,肝阳上亢。
傅泓之偷眼看花斐抿嘴不语,脸上阴晴不定,以为她终于理亏,便半开玩笑地乘胜追击:“不识好歹,真是白为你着急了。”
花斐刚刚反省掐灭的怒火立马熊熊复燃,她抓起一把签字笔朝他身上跩:“谁稀罕你着急?你着急,关心识好歹的人去,别在我这讨没趣。”
“哎哟,”马晶抱着一摞衣服,走到门口遭到了签字笔劈头盖脸猛烈攻击。
“花斐,你干嘛?”
傅泓之把门带上,抱歉道:“对不起马姐。您没受伤吧?”
“没有,”马晶骂了几句,“一大早,她又哪根神经搭错了?”
傅泓之捡着一地的笔:“不怪她。”
傅泓之把笔插马晶兜里:“马姐,你那有多余的衣服吗?”
马晶拍拍挂在手臂上厚衣厚裤,“这不是?”她朝门里努努嘴,压低声音,“花斐让找的。”
傅泓之不觉舒心一笑。
某人呐,就是刀子嘴豆腐心!
护士来给陈夏打低分子肝素,叮嘱她一定要喝掉石蜡油。
“花医生说过,要盯着你喝。不喝,便秘了,会消化道出血。你打着抗凝剂,出血可麻烦了。”
陈夏撇嘴:“让她来看看,这是人喝的吗?”转脸从半开的房门中看到秦棉,想起她给自己抠大便被崩了一脸气体,忽地良心发现,端起石蜡油一口喝光了。
“小秦医生,”陈夏见秦棉满身懊丧,猜她又被花医生给骂了。
秦棉吸吸鼻子:“怎么了?不舒服吗?”
“你没事吧?”
秦棉小声应和:“没事。”
“是不是花医生说你了。她就那样,对谁都凶巴巴的。要不要我帮你出出气?”陈夏勾着眼给秦棉撑腰。
“别,”秦棉连忙摇手,“花医生没说我。她人挺好的,你别误会。”
“都吓成这样了。”陈夏拉起她的手,“你呀,就是太善良,太老实,才受欺负,你得硬气一点。”
“不是的,不是的。”秦棉嘶声,“是我把你血样弄丢了。”
她声音低下去,“对不起!”
陈夏愣了三秒,拍手大笑:“我当什么事。”她挽起胳膊,“我血多的是,再抽一管呗。来吧。”
“不是再抽一管的事。是来不及了。”
“这样啊,”陈夏失望地放下手。
“来得及!”一个声音响起,何采薇走了进来,“哪个基因公司?我送你去。”
秦棉这辈子没见过跟变形金刚一样的重型机车,更没感受过坐在上面,在拥堵的街道上横冲直撞呼啸而过。
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