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给我立个牌位吧,我怕来世找不到寻殿下的路。”
原先她以为感情就应该是纯真的不掺杂任何利益的。如今她到死却想拿这几年的感情做一会赌注。
她没按照他的想法活着,死在他枕边人的手上,这成为他们心中永远的一根刺。
死人是永远的胜利者,不可代替无法超越。
“告诉殿下,我爱过他,却再也不能爱他了,对不起。”
我爱过你,可我不再爱你。
你要我活着,而我死了。
如果白楚延对她曾有那么一两分真心,她死在最爱他的那一年,在这牌位的见证下,他会越来越想念这个他曾花过心思的欺骗却仍旧爱他的女人,想起这一年的大雨滂沱。
如果没有,那便算了,她都死了,还有什么可计较的。
郑先不太明白韩允溪话的意思,丝毫没有注意到她正往崖边一点点靠近。
看着眼前的男人,她不由苦笑,想起当初她还大言不惭的跟人家说,未来她成为了王妃也要使唤郑先给她跑腿。
现在想来那时候郑先也像这般沉默寡言,大概在心里嘲笑她的不自量力吧。
“韩小姐!”
郑先察觉她的举动却慢了一步,她没有半点犹豫的跳了下去。
韩家没有了,她一个人没什么值得活下去的。
坠落的瞬间,韩允溪好像看见了江南午后的阳光下,白楚延为她读诗书舞剑的样子,看见他为她画蛾眉描花黄的模样……
真恶心呐,临死都不得安宁。
……
“小姐。”原先准备出去找白楚延的刘元霜看见此人便让所有丫鬟退了出去。
“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来人跪在地上回道:“回禀小姐,已经办妥了,没有一个活口。”
说的言之凿凿,事实上他们并未认真清点,那场大雨下的眼睛都睁不开,再加上声势巨大能将整个山谷都埋了的泥石流,韩家的人不可能活着出来。
至于那个韩允溪,他们之后确实跟了他们一段时间,打算找机会动手,谁曾想,那女人居然跳了崖,那个男人走了之后他们过去查看,那么高的地方摔下去,绝对没有活路。
“确定吗?”刘元霜摆弄着指甲问道。
“确定。虽然中途也有个县尉的儿子想要临阵逃脱,属下已经派人跟着处理了,绝无一个活口。”
至于那个男人的事情,他们几个商量之后选择了隐瞒,这人的身手不是他们能对付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好!干得不错!下去领赏吧。”听到这,刘元霜兴奋的整个漂亮的脸蛋都有些扭曲,她这些年悬着的心可算是能放了下来了,那女人终于死了,一个低贱的商户之女也敢和她抢王爷,这就是下场。
回京这半个月,白楚延一边忙着将这些年暗插的关系网启动,和京中大臣打好关系,提防着皇帝太后找茬,一边还要费心思打发刘元霜。
最重要的是,韩家遗留的问题,也需要做收尾,这段日子可算是过得殚精竭虑,身心俱疲。
这次皇帝之所以让他全权处理这个案子就是因为他答应将韩家所有财产充公国库。
至于该上交多少还不是他说了算,这些年他经常借着和韩允溪接触的机会打听到了不少韩家的机密。
韩家富可敌国,拥有的财产可不止明面上的那些。真正值钱的是那些见不得光的地下暗网,韩家做生意这些年的关系人脉以及各种陆路水路走货通道,将这些收归己用,不仅每年可以不费吹灰之力收获大量银钱,各种消息联通也是轻而易举。
整个计划筹谋的时候他早就为韩家做好了假账,牺牲一部分钱财交到国库给皇室一个交代,他仍旧是最大的受益者。
郑先的信传来的时候,他还在和幕僚商量着明日早朝将韩家一事彻底了结,打开信件看到韩允溪已死的时候他直接愣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
她死了?
怎么可能?
怎么可以!
郑先半个月之后赶了回来,他没有带回韩允溪的尸体,那样的悬崖峭壁根本没有路下去,韩允溪跳下去绝无生还的可能。
郑先回来的第二日,白楚延称病在家修养了三日,三日之后一切照旧,唯有王府主人的内室的小暗格内多了一个白楚延亲手刻上名字的牌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