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头脑并没被我对他没脑子的调侃而伤到,将饭菜一一摆好,问道:“究竟哪幅样貌是你的真面目?”
“你猜?”
杀生丸看了我一会,肯定道:“你一直的女子形象。”
“哦?为什么?从年龄角度来看,怎么样也应该是之前的老妪模样吧?”
“那时的你状态最自然,而且初遇时,你身受重伤,就是以女子形象出现。”杀生丸不掩好奇,“究竟是谁能把你打伤?你的实力,尤在我父亲之上。”
“尺有所短寸有所长,唯天地之法则永不可撼动。”我笑了下,并没有多提,转道,“你觉得和什么模样的我相处最舒服?”
杀生丸从善如流略过那个话题,回道:“你本身的模样。”
“可是我现在觉得小孩样子也挺好的。”我立刻换了一身粉色蕾丝泡泡袖还带着大花朵的裙衫,“可以肆意更换喜欢的穿着。你看这套怎么样?”
毕竟以我曾经天界的地位,穿得太另类立马就有仙娥仙侍以为我走火入魔……
既然杀生丸不喜欢老妪造型,老妪造型的服饰选择也的确少,那就让我当一下小可爱吧~
杀生丸辣眼睛地闭上眼,吐出几个字:“花枝招展。”
字面意思的花枝招展。
我噗嗤笑,感觉胃口好了不少。
一顿饭的功夫,邪见总算把自己扒拉了出来,含着泪继续去拔草。在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下,除了浇水喂鸡,其他一些活都被邪见包揽了。
杀生丸收拾完碗筷,就继续自己的追奈之旅。
我悠闲看着田地里忙活的小妖怪,心里暗想,恐怕除非对方心里有把握能够反杀,杀生丸永远也别想摸到对方的老巢。
不过这家伙之前还是找不找妖都挺无所谓的态度,怎么一下子积极起来了?
围观了会儿小妖怪干活日常,我溜达回后院,猛然见到院中立着的白发白衣少女时,我差点跳起来。
后院不像被我用来戏弄杀生丸主仆的后田,并没有设下禁止出入的结界,只是淡化了其在凡人心中的印象。不是不会出现凡人意外闯入的可能性,毕竟留下“一线生机”是我们仙界办事的习惯。
假使有人有缘来到这里,还碰巧能够见到我,只要可为,我可以满足他的一个愿望。
可前提是,凡人。
见到这个白发白衣少女的第一眼,我就知道她不是人。可奇怪的是她存在在那里,若非周身孽力环绕,缥缈地仿佛根本不存在。
这才是我吓一跳的原因。
“初次见面,我是神无。”
捧着镜子的少女看向我,目中空无一物。
“妖怪?”我有点不确定。
“我是奈落的分身。”
我:“???”
我:“!!!”
纳尼?所谓分身是这个分身吗?难道不是那种身外化身的意思吗?你确定这叫分身不叫生娃?哦不对,奈落明明性别为男。虽然也不是没有男的生娃,可是……自攻自受?
我脑子刹那空白,简单说,就是一个老古董遭受到新鲜事物的冲击。
就这么瞬间,一道光从那镜子中冲出,我猛然回神,却为时已晚,加上不习惯幼童的身体,竟没能躲开。
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化为枷锁,猛地嵌入身体,我身形一滞,只感觉四肢沉重,力量禁锢。
这时我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艹,晚节不保。
所谓骄兵必败,本不该出现在我身上,毕竟我从不立于危墙之下。可谁能想到自家地盘出现一个弱小却奇怪的妖怪,还能成功在我眼下偷袭,偏偏我还作死没用自己本来的面目呢?
就像我也没想到就那一丝本该不中用的天魔之气竟然被奈落那狗比用来弄出了这样的封印利器。
我捏了捏柔软的拳头,目光沉沉,不怒反笑:“怪不得奈落那么猫厌狗嫌的,怎么总喜欢去招惹他不该招惹的人呢?小姑娘,你该不会以为,就这样你困住了我吧?就算封印了我的力量,你也别想妄图离开这里。”
“奈落想见你。琥珀,出来吧。”
前庭的入口处走出来一个少年,是人类。
我微眯眼睛,第一次切身体验到奈落的心计,说实话,很不爽。
我如今虽如同凡人,但依靠战斗本能,完全可以留下神无。更何况她是妖,就算再特别,我也天克她。可多了一个带着武器明显不是草包的人类,就不行了。
如果琥珀早早候在后院,而不是掩盖身形在人来人往的前院,我决不会轻易中招。
不过我本来不是什么要面子放不下尊严的老古板,打不过,那就跑。
就算封印了我的力量,但我设下的结界并非全然依靠我的灵力维持,而是术阵联合。失去我的灵力供应,还能维持相当长一段时间。我完全可以先苟在后田。就算杀生丸早对我心怀不满,也不至于下克上趁机要了我的命,他不屑于干这事。
……应该。
天魔本就与仙神对立,也天然克仙神。这丝天魔气被强行用邪魔气喂养大,可也改变不了它现在是死物的事实。只要时间充足,我就可以破解。
到时候,我亲自去宰了那个奈落。
我从未有一刻像现在一样,能体会到杀生丸的心情。之前觉得他蠢还不懂事,是我错怪他了!
思绪只在一瞬间,琥珀刚一露面,我扭头就跑,并下定决心以后再改头换面我就是狗!
玛德小短腿跑得真他爹慢!
锁链声呼啸而来,妖骨凝练而成的武器毫不留情砸向我的脚下。我脚尖点地,旋身避开,身形蓄力,再度朝前冲刺。
距离足够,对方只能远攻,用这种锁链式的武器必有前摇,即便躲避稍稍耽误脚步,也完全阻止不了我进入结界。
眼看着就要冲进结界,神无淡淡的声音突然说道:“如果你不想村民们死去的话,最好不要再跑。”
我猛地顿下脚步,猝然回神,冷声道:“你对他们做了什么?”
“除了现在在神社里的人,其他人的魂魄,都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