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邦的踪迹一直很隐秘,没有人知道他们的老巢在那,就连临沧海每每谈及此事也是直摇脑袋。 我一直有一种强烈的预感,红光福利院很可能就是白帮的老巢所在,但我缺乏证据,仅仅只是一种猜测,想起那些可怜的孩子,以及白若水大公无私的付出,我希望我的猜测是错误的。 白老太的横溘然长逝无疑在业内引起了巨大的轰动,我们很快打听到了两个地址,一个是西京城的紫薇花园,这里是白家所在地,另一个是三原县白家村,这是白家祖宅所在地。 经过打听我们还知道,白老太一生支锅无数,深受古代葬俗的影响,她生前曾留下遗愿,自己百年之后不要火化,希望以土葬的方式离开这个世界。 于是,我们驱车赶往了三原县白家村。 “林老,我们贸然前去,恐怕……” 说话留三分,我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林沧海,他自然也是知道我的意思,把脑袋靠在头枕上,眯着眼睛闭目养神。 “光廷,你还小,有些事情不知道。” “哦?” 看我表现出了极大的好奇,林沧海揉了揉睛明穴,缓缓睁开了眼睛。 “人这一生啊,就算有有再大的仇恨,但死者为大,一切也都烟消云散了。” 顿了顿,他接着说道:“伙爷会和白帮明争暗斗这么多年,随着白老太的消亡,一切也都结束了,出于礼貌数,就算不受欢迎,我们也应当去的。” 我点了点头。 不过,谁也没有想到,白老太虽然死了,但白帮和伙爷会的纷争依旧没有结束,甚至在不久的将来达到了,一山难容二虎,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境地。 这是后话,按下不表。 很快,我们就到了三原县白家村。 路被封了,村民们用石灰在麦田地里画上了车位,车子很的多,牌照杂乱,有当地的,也有外省的,我甚至看见了一辆“琼B”牌照的宝马车。 好家伙,海南三亚都来人了。 其实,最让我感兴趣的是现场有一辆内蒙牌照的猛禽v8皮卡车,这可是纯纯的进口车,看起来虎头虎脑,比别的车大了一圈。 我们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车位,停好了车子。 一个一身重孝的小伙子叼着烟走了过来,一看就是白老太的孙子辈。 这是有讲究的,孝服当然都得穿,区别就在头顶的孝带上。 儿孙辈都是重孝,顾名思义孝带要在头顶纵横缠绕,类似测谎仪,而且孝带很长,要长过膝盖以下,并且要用白布绷鞋面。 至于远亲,则不需重孝,只用孝带在头上缠一个圈即可。 八百里秦川历史悠久,西京城更是十三朝古都,虽然社会已经发展到文明时代,但当地仍受封建礼教影响颇深,特别是婚丧嫁娶,繁文缛节多不胜数,此处不再一一列举。 那小伙子走过来上下打量了一番我们,又看了看车牌,问道:“脸生,西京来的客?” 我点了点头。 “问一下,那辆内蒙牌照的车是谁的?” “内蒙拍照,这还用问?” 小伙子也看了一眼那辆车,显得很神秘,林沧海轻咳一声,示意我不要再问。 后来,我才知道,当天还真是姚师爷派人来了。 那个年代,关中一带几乎所有的农村还都是土路,但白家村却铺上了水泥路。 说起这个,小伙子神采飞扬,说这都是白老太的功德。 “在不久的将来还要装设路灯以及摄像监控哩。”小伙子说着蹭了一下鼻子。 在这些淳朴的农民心中,白老太造福一方,是天上的菩萨一般的存在。 “你俩跟我来,我送你们进村。” 小伙子说着猛嘬两口,扔掉了烟头,一脚踩着了一辆建设六零摩托车,拧了两下油门,黑烟顿时飘散开来。 “上车。” 停车的地方距离村口还有五六百米,摩托车队来回穿梭,忙的不可开交。 村子外面巨大的门楼上刻着四个苍劲有力的字:紫气东来。 将我们送到地方后,小伙子从礼桌上的烟碟子里抓了一把烟。 有人骂了一句:“狗日的,别人都不抽了。” 小伙子答:“又不是我一个人抽,把你猴急的,你家两亩麦地二小姐给了你五千元,你狗日的挣死人钱,好花不了。” 言毕,骑着摩托车一溜烟不见了。 另外几处,蓬头垢面的村人,喝着免费的茶水,抽着免费的烟卷,在四个喇叭发出的巨大哀乐声中下象棋打扑克,神采飞扬。 门口斜立着一张门板,门板上面用白纸包裹着,上面先是介绍了一下白老太的生平梗概,然后列举了其儿孙辈名单,白若水居首,白若雪次之,最后以一句“其繁族不予细表”结尾。 我们来到礼桌旁边,林沧海掏出了一万块钱,放了上去,然后报上自己的名字。 “林沧海。” 一人执笔等待,另一人叼着烟卷眯着眼睛,在脏兮兮的抹布上搓了搓手指,开始点钞。 大概一分钟后,点了两遍,和林沧海确认了一下数目,将钱装进了布包里面。 执笔之人立刻挥毫泼墨,登记在册。 我也掏出一万块钱,确认数目之后,正在登记之时,突然一个人影闪现,将那人手里的毛笔夺了过去,“啪”的一声给折断了。 黑色的墨汁甩在她洁白的衣服上,十分眨眼。 “杜光庭,我杀了你。” 白若雪随手抓起一把剪刀冲我刺了过来,幸好被旁边的人给拦住了。 此时的白若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