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十分紧张,紧张会使人思绪混乱,为了不露出马脚,我只能是据实相告。 一一核实了信息之后,警察提醒说这里是主干道路,不能将车停在这里,如果万不得已一定要打开双闪,并在车后放置警示三脚架。 我一一答应,保证绝不再犯。 那时候的油品管理还不太严格,我给加油站打了个电话,很快就送来了一壶汽油,车子这才重新开动。 毕云涛不知去向,那两个人就跟狗皮膏药一样粘着我。 胖子的肚子“咕噜咕噜”叫了起来,他摸了摸扁扁的肚皮,又用胳膊肘捅了捅高个子。 “有钱吗?” 高个子翻了翻口袋,掏出一张红色的女版拖拉机手一块钱,摇头道:“就剩一块钱了。” “一块钱也是钱,还能买五个馒头呢。” 我从后视镜里重新打量着这两个人,见他们穿着朴素,手指关节很大,面色暗沉偏黑,一看就是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庄户人。 胖子说:“哪有蒸馍店?停下车,我去买几个馍馍。” 我看了看时间说道:“这都九点钟了,蒸馍店早就关门了,这样吧,我请你们吃饭。” 车子停在了一家四川家常菜门口,里面没几个人。 一看菜单,两个人全傻了,交换了一下眼神,点了一份酸辣土豆丝,一份地三鲜。 那几年西部大开发,为了争抢客源,基本上每家饭店都是米饭不要钱。 这种饭店一般都是夫妻店,男人掌厨,女人在前面招待客人。 这两个人可真是跟饿死鬼投胎一样,一人吃了三大碗米饭。 男人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在后厨把锅碗瓢盆摔的“噼里啪啦”乱响。 “仙人板板,啥子玩意呦。” 女人急忙使了个眼色,不停的咳嗽着。 我问道:“你们二位怎么称呼?” 二人看了看我,都不说话。 我看向高个子自顾自的说道:“既然这样,我就叫你高细轻了。” 胖子闻言,捂着嘴笑了两声。 我又对胖子说:“那你就叫矮大紧吧。” 这回他笑不出来了,轮到高细轻笑了。 一来二去,我们就熟络了起来,我问他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要追杀毕云涛,那个所谓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高细轻和矮大紧交换了一下眼神,看了看我,又开始不说话了。 “看得出来毕云涛贼精的很,西京城这么大,要想找到他,无异于大海捞针啊。” 听我这么说,二人显得有些落寞。 “说出来听听,没准我可以帮你们呢?” 他们两个看了看我,还是不说话。 “不说算了,老版,结账。” 我说着起身,矮大紧也立刻站了起来,他提出了一个条件。 “除非你能帮我们找到金刀。” “金刀,什么金刀?”我的好奇心被勾了上来。 高细轻白了矮大紧一眼,没好气道:“不是都说好了,不能说,你怎么给说漏嘴了。” 矮大紧也有些懊恼,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我看这位兄弟也不像坏人,或许他真能帮到我们呢,事情是这样的。” 周所周知,陕北多山少水,千沟万壑,正像歌里唱的那样,见个面面容易,拉话话难。 这说的是两个人虽然能相见,但你那这山头,我在这山头,却说不上话。 他们两个和毕云涛是老乡,但由于山路难走,七拐八绕,平时见面也不多,只有在赶集的时候才能说上几句话。 据高细轻和矮大紧说,毕云涛平时也没什么固定的经济来源,但出手阔绰,花钱大手大脚,显得很神秘。 也就是七八天前,高细轻用独轮车推了几百斤红薯,走了七八十里山路去赶集。 矮大紧同样如此,用扁担挑了二百来斤玉米榛子到集市上换钱补贴点家用。 他们在集市上遇见了毕云涛。 这毕云涛有个习惯,附近一百公里之内只要有集市,他必然骑着自行车去吃羊肉泡馍。 可能有很多人觉得这有点夸张,但其实都是真事,直到今天,仍旧有少部分人过着这样的生活。 他们靠天吃饭,用收获的粮食换钱补贴家用,有的甚至前一两天就要出发,才能按时赶到集市上。 正是这样艰苦恶劣的条件,还造就出了一个特有的社会现象,那就是山里的姑娘很多都远嫁到了关中平原。 我们村村长那个老叫驴的傻儿子,就去了一个貌美如花的陕北姑娘,不过据说那姑娘也不是省油的灯,跟电工睡到了一张床上。 现实并没有新闻里那么美好,苦难到处都是,希望大家珍惜眼前的美好生活。 言归正传。 毕云涛一嘴羊膻味,说要把高细轻和矮大紧的红薯和玉米榛子全都买走,这可真是天大的好事,要不然买不了还得便宜出售,二人欣然答应。 天上不会掉馅饼,就算会掉下来的也可能是井盖。 毕云涛提出了自己的要求,说家里有点活,让高细轻和矮大紧去帮着干一下,大概也就三四天。 估计很多人都听说过八十年代发生在陕南商洛的特大杀人案,杀人狂魔龙治民和瘫痪的老婆短短一年时间竟然残忍的杀害了杀害了48人,尸体就跟打地基一样横竖交叉放在三个尸坑之中。 更加不可思议的是这三个尸坑竟然都是受害者亲手挖的。 龙治民的杀人手法就是以做活为由,比如挖菜窖,淘水井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