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事这一行,没有人不知道姚玉忠的大名,我对他也是仰慕已久,上次在白老太的葬礼上,虽然他没来,但派手下来了,我本想联络一下,谁知后来打了起来,这事儿也就不了了之了。 那是在几年后了,我与姚师爷有过一面之缘,据他自己说他不是不想盗成吉思汗的墓,关键是找不到啊。 经过讨论,我们决定去毛乌素沙漠一探究竟。 第二天,我找到了高细轻和矮大紧,这两位仁兄也是够可以的,当初我给了他们五百块钱,在那个年代也够两个人吃住一个星期的了。 谁知这二位睡在了一处建筑工地上,竟然还做了建筑工人。 给了一人一万块钱,他们死活不肯全收,非要给我返回来五千块,我们来回拉扯,传统节目就这样上演了。 别人还以为我们一言不合要动手,最后我也没收。 简单聊了几句,他们说西部大开发正如火如荼的进行,到处都缺人手,他们有一膀子力气,就打算留下来了为西部大开发添砖加瓦,贡献自己的力量。 “比靠天吃饭种地可强太多了。”高细轻说道。 矮大紧点了点头。 正说着,突然一群人拿着碗筷走了过来。 旁边就是厨房,一口杀猪锅里开水翻滚,几十斤面条倒了进去。 令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是面条还没熟呢,也就七八分熟的样子,这帮人就跟苍蝇一样围了上去,一分钟不到面条就被一扫而空了,面汤还是十分清澈。 后来我才知道,这帮人起的比鸡早,干的比驴多,吃的比猪差,等面条熟了就吃不上了。 高细轻和矮大紧两个人一人捞了一大碗,“吸溜吸溜”的吃了起来。 我悄悄离开了建筑工地。 本来我打算此去毛乌素沙漠,让他们给我们当向导的,可是看他们脸上洋溢着对美好生活的向往,我没能说出口。 给段怀仁去了电话,电话里他语气沉重的说恐怕这次不能跟我们一同前往毛乌素沙漠了,因为他这些年一直在外面奔波,对儿子疏于管教,结果惹事了。 那坏小子才初三就不学好早恋了,结果那个女生同时脚踩几条船,这坏小子就找了几个人说是去教训一下那个女同学。 结果,那几个人把那个女生给强奸了,被人家告上了法庭,对方不接受调解,事情很棘手。 “我日,世风日下啊,老段,需要我做什么?” 电话那边,段怀仁叹了口气:“唉,谢了兄弟,为这事我已经花了十几万了,目前看还有转机,律师说我儿子只是说教训,并没有主观恶意,对后续事情发展无法预料。” “嗯,钱不钱的无所谓,那么小的孩子,别留下案底就行,有需要我的地方随时开口。” “行,我知道了,你们此去也要小心。” 四人组很快成立,这次张玲跟我们一起去,我,石静霞,鼻大炮,张玲,一共四个人。 七百公里的路程说远不远,说近不近,吃过中午饭,我们就出发了,目的地:毛乌素沙漠腹地的红碱淖。 路过草滩渭河大桥的时候鼻大炮指着不远处的一条公路说:“那应该就是106省道了,还记得我们一起找铁蛋的时候吗?哎呀,时间过的真快,一晃都快半年了。” “是啊,时间都去哪了?”石静霞也感慨了一句。 鼻大炮突然莫名其妙的说道:“狗日的城里,我们走了。” 我手拿方向盘,从后视镜看了一眼鼻大炮,这家伙肯定又想起养生堂了,因为那里面的小姐就是城里人。 几个人换着开,说说笑笑,倒也不觉得累,中间加了一次油,眼看着还有100公里就要到了,谁知前方发生了交通事故,这一堵就是三个小时,等我们到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钟了。 进入十一月,气温下降的厉害,旅游旺季已经结束,告别了夏季的繁华与喧嚣,迎来了初冬的寂寥与萧索。 “四海宾馆,这名字好,哥,咱就住这里吧?” 鼻大炮把车子停在了四海宾馆门前。 “你们先下,我找个地方停车。” 我说道:“就停路边吧,没事。” “不行,哥,你是不知道,上次有人把车停在路边,也不知哪个崽娃子在上面写了个4×4=16,咱们还是防着点吧。” 闻言,石静霞捂着嘴笑出了声,张玲一路上话很少,虽说她也不是话匣子,但也不至于闷的像个葫芦。 这不是张玲的性格,我知道她是在顾忌石静霞的感受,刻意这样做的。 绿色的招牌,凸起的蒙汉双文,给人一种异域风情。 就在我们刚要走进四海宾馆的时候,一辆摩托车炸街的声音由远及近呼啸而过,紧接着就听见了鼻大炮日娘叫老的谩骂声。 “狗日的,急着去投胎吗?” 我回头一看,鼻大炮倒在了地上,急忙喊道:“怎么了?” 鼻大炮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说道:“被刮了一下。” “没事吧?” “没事,牛仔裤破了,69块钱呢,可惜了。” 我愣了一下,突然想起鼻大炮好像对69块钱这个价位的衣服特别情有独钟。 走进四海宾馆一看,一个男人嘴里叼着钉子,手里拿着羊角锤,踩在一把横放在地上的椅子上,正在修理家具。 他抬头看了我们一眼,冲屋里喊了一句。 “掌柜的,来人了。” 说句题外话,当地夫妻之间在外人面前互称掌柜的。 “来了。” 人未到,声音来。 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女人走了出来,手上全是肥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