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以鼻大炮的行事作风,奉行的是捡到篮子都是菜的理念,自然不会放弃这些陪葬品。 我了解他,他的意思是好东西实在拿不下了才会退而求其次,有目的的选择取舍。 毕超弱弱的问了一句:“这个值多少钱?” 我说:“两万吧。” 毕超眼睛都瞪直了,结舌道:“这么多?” 鼻大炮傻不愣登炫耀了起来,牛逼哄哄的说:“真是少见多怪,这都是毛票,上次在雁门山那个雷公鼎……” 闻言,林沧海轻咳一声。 我赶紧捂住了他的嘴:“你的嘴怎么跟棉裤腰似的,那么松呢。” 毕超看了看我们,也没有细打听,将那几件青铜器摞在一起抱在了怀里。 “别,别丢下,还是带上吧。” “支锅这一行也有一些不成文的规定,澡具,侧具、肛塞,压舌钱,这些都被视为不祥之物,一般是不会拿的。” 略一停顿,林沧海接着说:“超子,这是古人洗澡用的东西,还是放下吧。” 闻言,鼻大炮不屑一顾的说:“绝了,咱们都挖坟掘墓了,为的不就是钱吗,只要能卖钱,就是棺材里的瓤子,我也敢扛出去。” “嗯,对,我觉得你说的对。”毕超重重的点了点头。 “所以说吗,规矩都是人定的,不能墨守成规,我看呀,伙爷会的规矩是得改改了。” 鼻大炮还沾沾自喜,就听“啪”的一声脆响,林沧海一巴掌扇了过去,把毫无防备的鼻大炮打了一个趔趄。 “无规矩不成方圆,祖宗之法不可变,你若再敢胡言乱语,休怪我翻脸不认人。” 话说的很重,也不知是不是我太敏感了,我总觉得他有点杀鸡儆猴的意思,那句话好像是说给我听的。 见状,毕超也是噤若寒蝉,抱着青铜器想放下,又有点舍不得,显得十分为难。 林沧海也没去管他,毕竟鼻超不是行里人,那些规矩对他也没什么约束力。 鼻大炮捂着脸,跟一条偷吃了东西的狗一样,侧身斜眼盯着林沧海。 气氛一度十分尴尬,我急忙站出来化解。 “林老,别生气了,大炮以前地当床天当被,过惯了无拘无束的生活,别跟他一般见识。” 林沧海眼睛一斜,看了我一眼,哼了一声。 可以确定,这里是古人的浴室,除了那个浴缸,别的澡具也是一应俱全。 就拿毕超抱着的青铜器来说,有青铜瓦楞纹匜,椭圆形状,三足,前有流,后有鋬,有的带盖,也有青铜饕餮纹大盘。 《左传》有“奉匜沃盥”,沃的意思是浇水,盥的意思是洗手洗脸。 其中最特别的当属一件青铜云纹沐鉴了。 青铜沐鉴是专门用于古人沐浴的一种青铜器形,目前国内考古发掘只在狮子山楚王汉墓出土了一件,妥妥的孤品,无价之宝。 业内一直怀疑狮子山楚王陵这口大锅是北派支起来的,而且还是一个响当当的人物。 楚王陵墓道口有四组塞石,一组四块,一共十六块赛石呈“田”字形,将封堵了十米高。 有句话叫: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盗墓贼从天井东侧向西北方向挖盗洞,一直挖到墓门口,定位之准,比今天的考古斟探队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们把右上角的这一组塞石打上牛鼻眼,用绳系住,像牵牛一样平拖出来,然后从这里直接爬进了主墓。 如此道行,就连爷爷都有点自叹不如,《万墓迷踪》里记载此事的时候连连用了三个感叹号。 可是,盗墓贼并没有拿走青铜沐鉴,他们不可能不知道这道硬菜的价值,只有两个原因,一是一时疏忽大意,二是有所忌讳。 究竟原因几何,已无从知晓,至于这个人是谁,更是至今成谜。 话说回来,我们也发现了一个青铜沐鉴,不过已经严重变形,有好几道裂纹,跟一朵衰败了的花朵一样。 前路不通,林沧海说:“原路返回,去另一边的回廊看看。” 绕着黄肠题凑走了大半圈,再次走进了一个小房间里面,分头查看一番,没有发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比起鼻大炮,毕超有过之而无不及,他蹲在地上一寸一寸的地毯式搜寻了,还真就被他找到了几块玉片。 “这是什么东西?”毕超撩起衣角擦了擦,把那东西递给我问道。 我接过来仔细观瞧,只见这东西不大,也就比一个玉佩大一点有限,不过呈现一种圆弧状,顶部还带一个圆钝的尖角。 怎么说呢?总体看起来有点像把竹筒劈开削了一个角出来。 看了半天,我也是木头眼镜看不穿,这玩意根本没见过,只能摇头表示不知道。 鼻大炮接过去,“呸呸”两声,往上面吐了两口唾沫,然后用手指使劲搓了搓,也是狗看星星一大片。 “别看了,这里是古人的茅厕,你们手里拿的是刮粪板。” “啊?” 我们三个都瞠目结舌,鼻大炮赶紧把那东西扔了。 “林老,你怎么不早说?”鼻大炮说着把手指放在鼻子底下闻了闻,不由得咧了一下嘴。 “这么大一个茅坑你看不见吗?” 确实,我们几个都看见了,但没认出来,还以为是伙房呢,这才闹出了一个笑话。 林沧海紧着说道:“古人事死如事生,虽然这里是茅厕,但谁会在古墓里头解决呢,所以那东西并不脏,但很晦气,扔了吧。” 闻听此言,鼻大炮又把手指放在鼻子底下闻了闻。 “好像真不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