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每个人都红着眼睛,郎三勉挤出一丝便秘般的笑容看向了我。 我把脸一拉,扭过头去,不予理睬。 鼻大炮一抖长枪,怒声喝道:“说话。” 郎三勉身子一颤,咽了口唾沫:“我,我照做便是了。” 在心中盘算了一会儿,郎三勉踮起脚尖,看着外面,开口说道:“祖爷,我真是心不甘呐,宝藏已经找到了,却无奈身死此处,不明不白。” “唉!” 叹了口气,又继续说道:“真是冤啊。” 我接着话茬说:“行了,这都是命,咱们命中注定有此一劫,大徐也是没那发财的命啊。” 声音送了出去,很快就得到了回应。 “你们说什么,宝藏找到了?” 段怀仁使劲拍了一下巴掌:“小三子,你他妈能不能小声点。” “我已经听见了,快说,宝藏在哪里?” 鱼已上钩,我“嘘”了一声,众人全都默不作声。 果不出所料,徐建兵有些急了。 “快说,宝藏到底在哪里?” 还是没人回话,徐建兵再道:“只要你们说出来,并且成功找到了宝藏,我还是那句话,不仅可以饶了你们几个一条性命,而且五五分账,决不食言。” 东明生性狡诈,自然不好骗,我料定他肯定不会相信我们口中所言,于是来了个以其人之道,还制其人之身。 “大徐,事已至此,即便是说了,你也不会相信,我们到头还是免不了灭灯,不说也罢。” 话没落地,就听东明开口说道:“大徐,他们这是狗熊站到烟囱上,满嘴的黑话,你可千万别上当啊。” 徐建兵理也没理,冲里面喊话:“杜同学,只要你肯说,我可以保证你们的安全。” 我踢了郎三勉一脚,压低声音:“别愣着,接着演,让他灭火。” “祖爷,咳咳,太呛了,我,我快喘不过气来了。” 郎三勉掐着自己的脖子,吊着嗓子,发出痛苦不堪的声音。 “灭火,快,把火灭了。” 徐建兵一声令下,几人拿起趁手的工具拍拍打打,将火堆挑乱拍灭。 我用手扇了扇洞口的烟气,急忙跑了出去,大口大口的喘气。 其他几人与我一样,如同出水的鱼儿一样,张大嘴巴尽情呼吸,从未感觉空气竟是这么香甜。 一口气还未喘匀,顿觉身后一阵刺痛,81式刺刀抵住了我的后腰。 “杜同学,这回可以开口了吧?” 双方人马立刻机警起来,准备兵戎相见。 我踩灭一团火苗,调整呼吸说道:“宝藏的秘密就藏在玄兵洞里。” “玄兵洞我几乎已掘地三尺,你在这里糊弄三岁小孩呢?”徐建兵怒目圆睁,咬着后槽牙说道。 东明在一旁随声附和:“早就说了,他们要是知道宝藏的下落,何至于此要到这时候才说呢?” 徐建兵眉头一皱,好像回过味来了,手上一用力,刺痛加剧。 “说,你是不是在骗我?” 忍着剧痛,我说道:“秘密就藏在那白骨堆垛之下。” “白骨堆垛?” 这四个字,徐建兵的语气却是问句,他琢磨了一下,转头看向了东明。 “东明,那里可曾仔细搜寻过?” 东明接话:“前前后后,仔仔细细找了不下数遍,根本没有宝藏,大徐,休听这小子在此信口开河。” 徐建兵又看向了我。 我心中早已做好万全打算,随即就道:“不得要领,便是找上一千遍,一万遍恐怕也是白搭。” “哦?说来听听。”徐建兵兴趣盎然。 我接着说道:“既然是宝藏,总不能摆在明面上,肯定是要藏起来的,只要将白骨堆垛移走,一看便知。” 一听这话,东明当即反驳:“这简直是阎王爷的告示,鬼话连篇,那白骨堆垛,少则几千具尸体,多则过万也未可知,要是全部移开,恐怕非一时之功啊。” 徐建兵长出一口气,陷入沉思。 东明指着我:“姓杜的这是在拖延时间,不能上当啊。” 我一甩衣袖,冷然道:“言尽于此,信不信全在你,若是信我,咱们一共揭开谜底,若是不信,现在就用你的刺刀攮死我便是。” “大徐,千万别……” 东明刚一张嘴,徐建兵抬手制止了他,然后吩咐了下去。 “去几个人,把白骨堆垛移开。” 当下,他领着人把玄兵洞里所有的蜡烛,油灯全部搬了过去,裹胁着我们几个,直奔白骨堆垛而去。 望着堆积如山的累累白骨,我们这些人就跟蚂蚁一样显得格外渺小。 宝藏即将被找到,每个人都双眼放光,跟打了鸡血一样,明火执仗,热火朝天的行动起来。 一具,两具,三具…… 白骨被一具一具移开,滴里嘟噜,像散架的积木一样,骨骼碰撞在一起,“”作响,印章如雨而下,“丁零当啷”。 恐怖的声音交织在一起,回荡在玄兵洞每个角落,不断冲击着每个人的耳膜,仿佛是一群酒肉和尚在杂乱无章的敲击木鱼,开超度亡魂的道场。 不知大家可否还有印象,伙爷会规矩,凡开椁撬棺,移尸动骨,必行三叩九拜大礼,眼下身陷囹圄,多有不便,我便去繁从简,在心中暗暗念想。 各位前辈,今日之不敬,并非我们本意,为保小命,实在是不得已而为之,希望前辈莫要怪罪,全都赖徐建兵和东明,冤有头债有主,找他们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