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住的地方……」 乔治安娜撇嘴。 「这个地方以前属于玛丽安托瓦·内特……」 「你越来越像房产中介了。」她抱怨着「我在想找个公寓之类的,你指的这个地方是皇宫吧。」 「这个地方够大,而且我想巴黎农协会也可以有固定的办公地点了。」拉特格说「它距离巴黎比较远,受破坏也不严重。」 乔治安娜看了眼地图,如果可以修一个码头,那么她想跑的时候可以沿着水路,沿着塞纳河到出海口,到时就可以坐船到她想去的任何地方了。 船可以作为她的「密室」,将一些财产放在里面,不需要像玛丽·安托瓦内特那样偷偷转移珠宝,只要人能跑出去就行了。 后来她一想,嘿,她可以搞一个储物戒指,因为她是巫师,斯卡曼德将那么多神奇动物放在了旅行箱里。 接着她看了眼拉特格「我要花多少钱?」 拉特格志得意满得将地图收了起来。 「塞弗尔不是有个家具展览会么?将家具搬过来,我妻子有一点不明白,为什么你要将那些过时的丝绸漂白了重染。」 「你妻子……哦。」乔治安娜忽然明白过来了,如果漂白那些过时花纹的丝绸,代价高过重新织造新的,为什么还要那么做呢? 至于花纹过时了的丝绸,尽管它很昂贵,那也是要丢掉的,不会有人穿它,别说是在巴黎,就算是普通的乡下女孩那么穿也会被取笑的。 洁白无瑕最便宜,还省了染色这么一道工序,棉布商人该多高兴呢。 「在巴黎时她对时尚很感兴趣,我更喜欢去瞻仰启蒙思想家们,我很喜欢孟德斯鸠说的,纳税是为了保护另一部分财产……」 「我不觉得有人会觉得纳税是好事。」乔治安娜笑着说「昨天还有人因为啤酒税到歌剧院抗议了。」 「想想那些公用设施,哪一样不花钱……」 乔治安娜则想起了阿姆斯特丹的海堤,当年才20多岁的威廉三世下令将它挖开阻挡英法联军,这样的国王到了英国,还是那个「只有立法权,没有执行权」的国王么? 荷兰毫无疑问有坚定不移的勇气,问题是,他们是否需要一位国王。 和平时期和战争状态是不一样的,如果西耶斯的宪法没有耍花招,她很欣赏他将执政权力分为战时与和平时期。可惜拿破仑看破了他的花招,不愿意做一个「肥猪」,那部宪法就作废了。 「兼爱」也要分和平时期和战争时期,很遗憾,她不是那种觉得爱解决一切社会冲突的人。 只是现在不是中世纪,也不是春秋战国时代,过去的人们时刻活在掌权者为树立其权威,用酷刑、教会、仪式等方式宣告权力主体,人们也不愿意继续时刻生活在恐惧之中。 「不可腐朽者」罗伯斯庇尔,她听了不少关于他的负面传闻,但那些传闻都是真实的么? 谣言之于智者,她落得如今的下场是因为她人云亦云,作出了错误的判断,谁让她喜欢「专情的人」。 她就是那种在必定会赢的赌局上下注的人,不论是南海泡沫、郁金香狂热都是这样的,投资者都觉得可以挣钱,却没有看到或者无视了风险。 她输了,重要的是重新来过,也许,她不缺乏狄奥多拉那种「紫袍是最美裹尸布」的勇气,可是有时活着比死更需要勇气。 约瑟芬经历了那样的乱世,还把两个孩子带大不容易,就算她做错了事,那也不是乔治安娜这种女子趁虚而入的借口。 你该死了,乔治安娜,本来你也不曾存在过。 在这个梦里,许多你压抑过的情感得到了满足,你终于不用活在莉莉的阴影之下了。 「已有的」赢不了「未有的」,她自己都是如此,何必强求别人。 大概又散步了一会儿,他们开始往回走,走到了旅店门口的时候,「奇妙的」一幕出现了。 她觉得很滑稽,忍不住笑了起来,跟在他们后面的年轻人在拉特格耳边说了什么,他的脸色先是惊讶,然后面无表情。 「你是为了把我支走,才带我出来散步的?」乔治安娜问拉特格。 「当然不是!」他中气十足得说「我喜欢清晨新鲜的空气。」 乔治安娜朝着他摇头,转过身,朝着面露慌张的坎皮尼小姐走去。 昨天她气昏了头,选择了这个酒店,正好是坎皮尼小姐住的。 现在她清醒了,还是她以为自己清醒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