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说话,只是用手指在面具上划了两下。
沈久把顾寒之背回房间,并且十分负责地把人放到了床上,洛瑶连连道谢,又问道:“这位帅哥,你知不知道风海阁的大夫在哪儿?”
沈久还没说话,蔺淮已经背着手走了进来,“东丘都乱成一锅粥了,风海阁药堂那几个老头忙得到处跑,一时半会儿你怕是找不到人了。”
洛瑶皱起了眉头,顾寒之这个状况,戚央居然都不留一个大夫在吗?这时蔺淮又说道:“他的外伤已经处理过了,内伤你就能治,还用得着别人吗?”
“我?”洛瑶指着自己的鼻子,“我会吗?”
蔺淮离她近了些,“怎么,江大小姐忘了?”
带着一股梅花香味的美男近在眼前,洛瑶忍不住后退了两步,“我不是失忆了吗,真忘了,忘了。”
蔺淮抱着手臂打量了洛瑶几眼,继而笑道:“这有什么的,本座教你便是。”
看着蔺淮微微扬起的唇角,洛瑶总觉得他的笑容不怀好意,不过结合他之前的种种表现应该是对顾寒之没有恶意,于是拱手说道:“请蔺教主赐教。”
蔺淮扬了扬下巴,沈久会意站到他身边,洛瑶便站在顾寒之床边,只听蔺淮说道:“抱元守一,气沉丹田,内力归于气海后游走于经脉,以实灵护心脉,以虚器镇灵鼎。”
屋内突然陷入了一片诡异的沉静,过了片刻,洛瑶有些僵硬地转过来面对蔺淮,表情十分尴尬,“那个,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洛瑶敢肯定如果这是动漫场景的话蔺淮的头上一定有三条黑线“刷”地滑下来。
蔺淮的嘴角抽了抽,洛瑶摊了摊手,“我真的不记得了。”
……
沈久一副看好戏的表情,要知道这话如果从焚冥教的弟子口中说出来,蔺淮一定会把他们倒吊着挠脚心,才不管你是护法还是长老。
蔺淮平复了一下心情,然后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暴力,“你闭上眼睛感受一下,你的内力来源是哪里,哪里就是你的气海。”
洛瑶听话地闭上了眼睛,过了片刻有些犹豫地开口,“我……我怎么感觉我哪儿都是气海。”
蔺淮和沈久听了这话不约而同地眯了眯眼睛,前者笑道:“这没什么关系,你把内力集中在右手,放在顾寒之的心口,去感受他的奇经八脉,将内力缓缓输入就可以了。”
洛瑶立刻照办,这种感觉很奇妙,明明隔着好几层衣服和一层肌肤,但她可以感受到顾寒之经脉的走向他,比起赤丨身丨裸丨体,洛瑶觉得这样更像是顾寒之毫无保留地躺在她面前,因为此时此刻,自己可以救他,也可以轻而易举杀了他。
怪不得这些人有了内力就喜欢胡作非为,有了强大的力量而且还是不需要借助外力的力量,的确很难让人不迷失自我。
很快洛瑶就没有心情多想了,她自己也是有内伤在身,本来只是稍微有点不适,结果一运功帮顾寒之疗伤自己就成了伤上加伤,胸口一阵剧痛,忍不住用左手摁了一下。
“需要帮忙吗?”话是这么问,但蔺淮明显不是很担心。
洛瑶摇了摇头,心里想,这虚情假意的小狐狸,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有内伤,要帮忙早就帮了,还会等到现在才问?
于是洛瑶一边给自己洗脑:不疼不疼,就是有点痒痒,一边给顾寒之疗伤,当感觉到他的内伤好了七七八八之后,洛瑶撤了手,转过身问蔺淮:“现在是不是没……”话还没说完就晕了过去。
蔺淮有些意外,“不是吧?”
沈久白了他一眼。
蔺淮扶了扶面具,“咳咳。”
沈久认命地把洛瑶打横抱了起来。
蔺淮凑到旁边,“失忆了武功也会变弱吗?”
沈久狐疑地看着他,“你好像很了解她?”
蔺淮探了一下洛瑶的腕脉,“一面之缘罢了,”又白了沈久一眼,“你怎么管这么多?就不能跟芜霜学学,少说话,多办事。”
沈久咧嘴一笑,然后把洛瑶往蔺淮怀里一塞,拍了拍手就走了。
“哎哎哎,”蔺淮手忙脚乱地抱住洛瑶,“你个臭小子,别指望我会把芜霜嫁给你!”说时迟那时快,蔺淮快速转头叼住了一枚飞刀,心想沈久这小子越来越没大没小,是时候把他派去暗域宫当卧底了!
沈久莫名其妙打了一个喷嚏。
蔺淮把人抱回房间放在床上,他看起来身形有些单薄,抱着洛瑶走了挺长一段路却也不觉得累,反而精气神十足地道:“能让本座亲自送回房间,江大小姐你真应该去烧香还愿。”
洛瑶要是醒着肯定会说他不要脸,然而她晕着,只能任凭蔺淮继续自言自语:“本座心地善良,就不用你给什么谢礼了,让本座验证一件事就行。”说罢他右手食指和中指并在一起按在了洛瑶的肩膀上,指尖和肩膀接触的地方隐隐有气流涌动,蔺淮又加了三分力,手指蓦地被震开,他轻笑一声,“睡着了倒是比醒着反应更快。”
蔺淮又站了一会儿,突然道:“既然来了就进来吧。”
过了片刻,房门被轻轻推开,江问星走了进来,道:“我怕打扰蔺教主给长姐疗伤,所以在外面等了一会儿。”
蔺淮唇角扬起一抹讥讽的弧度,笑道:“你是她妹妹,有什么打扰不打扰的,大小姐内伤较重,等她醒了你让她按照本座教她的方法自行打坐调息就可以了。”说罢离开了房间。
江问星在洛瑶身边坐了片刻,然后伸出右手放在她的额头上方,五指微微内收,仿佛是要吸出什么似的,只是从她的表情看来有些吃力,很快她的右手被猛地弹开,带着整个人都歪了一下,紧紧扶住床边才没摔下去。
“她的内力竟然强悍至此……”江问星有些不甘心地看着洛瑶,但也没有再做什么。
窗外的蔺淮看够了戏转身离去,仿佛那个把人家的窗户纸捅了个漏风的窟窿眼这种缺德事不是他干的。
徒留沈久一人小心翼翼地把那处糊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