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反应,章大夫就继续说。
“那天是我非拉她进梁宅参加婚宴的,也是你突然出现将事情闹大的,她连婚都是被对方退的。丸子本就无辜得很,还要被你劈头盖脸一顿骂。我在旁瞧着都替她委屈。”
“谁让她有什么前未婚夫婿的。人家都已经娶妻了,她还含情脉脉地看人家,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俩有问题似的。还跟我狡辩说什么没关系了。”
“那跟你有什么关系?你为什么恼火你自己心里不清楚吗?”
阮沚一惊一乍地一拍桌案,“我当然清楚!好好来看诊的病人被惊扰了不说,我们药坊的名声可都被影响了。”
“哟稀奇,”章大夫神色淡淡,“难得你也会关心药坊的名声。放心吧,今天这么一闹,以后来看诊的人只会更多,不会更少。”
“那你什么意思,我还能因为什么生气。”
章大夫透过窗户遥看院子里的杏树,手指轻敲着桌面,“你猜这银杏树它知道自己是棵银杏树吗?知道它为何结果,为何落叶吗?”
阮沚原本就微蹙的眉宇因他这番莫名其妙的话而皱成了一团。
他在说什么呢。
而对方却只留给他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就走了。
“记得喝药。”
“……欸等等!你为什么要替她委屈啊?啊?啊!?”
半个时辰后,阮二阮三已经陪着杳纨在外头买菜了。
“丸子姐,你刚刚说的鹅骨酱和芙蓉玉锦羹我们今天晚上就能吃吗?”
“你们想吃的话,我们一会儿顺道去前头那个肉铺买个半斤鹅骨肉。还有什么想吃的吗?”
“我想吃鱼。”
“我也想吃鱼。”
“你们想吃红烧的清蒸的还是糖醋的?”
“清蒸的!”“红烧的!”
兄妹两个坚持己见,不肯退让。
杳纨笑道:“要不我们今天还是吃清蒸的吧,晚上还有羊肉炉呢。下回二爷你过来的时候我再做红烧的给你。”
阮三对着阮二得意地扬了扬胜利的下巴,然后亲热地挽住杳纨,“丸子姐,你怎么会做饭这么好吃的。”
“对对对,比我们家厨子做得都好吃。”
他们家的厨子可是特地从江宁府的四时楼请来的。虽然那四时楼是个青楼,但厨子是真厉害。
毕竟能拴住男人的两大要素就是红粉知己和美酒佳肴。
要占就占全了。
杳纨正在掀开鱼鳃查看鱼的鲜活程度,笑道:“可别这么说,我不过是做得多,熟练了而已。”
“丸子姐,你可不要谦虚。要不是因为我九叔在,我肯定天天来蹭饭了。”阮二说。
阮三点头附和。
杳纨觉得好笑,“你们也这么怕他吗?”
阮三以为这个也字用得甚是精妙,笑嘻嘻地揽紧她的胳膊,“你也怕我九叔吧。”
杳纨老老实实地点头,“毕竟发我月钱的是他不是。”
怎么敢不怕。
“其实九叔对你挺好的。”阮二说,“但是男人嘛,你懂的。”
阮三继续点头附和。
她正在往嘴里丢着杳纨之前晒的青梅果脯,酸酸甜甜的真是太好吃了。就是吃着吃着开始觉得有点饿了。
“丸子姐,我们中午吃什么呀?”
“中午时间比较紧,我们就先随便吃点吧。”
一上午阮家兄妹俩都围着杳纨问东问西。
他们实在是很好奇她跟他们家九叔到底是什么关系,还有那个梁家的前未婚夫婿又是怎么一回事。
不过丸子姑娘很是坦然,丝毫看不出有什么问题。
很快午饭就做好了。
“这是你们和章大夫的,这个是你们九叔的。”
“咦,怎么九叔的跟我们的不一样?”
他们的是干拌的炸酱面,而他们九叔这碗则是汤面。
虽然两种面里都放了切得极细的白菜丝和香菇丝,但不同的是汤面的上头窝了一颗煎得金黄的荷包蛋。
“而且为什么他比我们多了一颗蛋?”
“丸子姐,你是今天被九叔骂了怀恨在心所以在这蛋里给他下毒了吗?”
“还是说你想借这一碗面跟我九叔示好?你未免也太小看我九叔了吧。他什么山珍海味没吃过,这一碗面你就想搞定他?”
只因为一碗汤面和拌面的差异,兄妹两个就有了这般多的猜想。
杳纨觉得有点头疼。
这阮家的人果然思维方式都异于常人。
这不过就是一碗长寿面罢了。
兄妹两个互相推脱了半天,最后还是阮二去了。
毕竟他是兄长,他不入地狱谁入。
于是毅然决然地撩了布帘,挤出最甜美的笑容。
“九叔,吃饭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