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理说这样的人应该不太容易有仇家才对。”
阮沚寻了个井让吴昭给他打水净手。
“是。邻里乡亲们皆表示从未看李家与人结怨过。”吴昭在旁递上皂角苍术做的胰子。
“你刚才说,这五具尸体分别是户主和户主的父亲,还有三个下人。住在这宅子里的所有人都在其中了吗?”
“说女主人前天正巧回临县省亲去了,我们已经派人去带她过来了。还有户主的女儿从昨天晚上便不知所踪。”
“失踪了?”
“是。而且这女主人也不是户主的原配,原配五年前就过世了。”
“这户主的女儿多大?”
“二十。听说才刚和原本的夫家和离没多久,正住在父亲家。”
“二十了,那就不会是这女主人的女儿,她们二人关系如何?还有那这李姑娘的前夫你们问过话了吗?”
“听说母女俩确有不合。而那前夫几日前已举家迁去了临县。”
“这么巧。”
忽又想到什么,“不过这种案子平时不是应该交给县尹吗?怎么是四哥在管?”
吴昭帮他将两边袖口卷起到手臂处,才不容易被冲淋的水给弄湿。
“原本是的。可今天这个案子跟近日贯穿虞州的数十件失踪案有关。”
阮沚一愣,“失踪案?有何共通点吗?”
“失踪者皆为十八到二十四岁的李姓女子。”
“李姓女子?”
这种失踪人都姓一个姓的还真是没听说过。
若不是有什么缘故,就是有什么特殊的癖好。
可集同一种姓氏算什么特殊癖好呀。
阮沚实在觉得这种理由牵强得很。
“是的,这点确实很奇怪。而且这些人家的家境都还算富足殷实,这些姑娘人际关系应该不复杂,不会惹到这些江湖人才对。”
吴昭边拿水瓢从打水的水桶中舀水到他手上,边答话。
“而且因为之前几件皆是失踪,并无有人因此伤亡。所以一直当着失踪案来处理。这次有了人命,怕是在掳人过程中手脚不干净被其家人发现了。”
他又道:“不过这些年很多失踪女孩其实都是被卖去窑子或是偏远山地当新妇。大部分的人即便过了好几年都找不回来。有的甚至是老死在异乡。”
“没有逃跑成功的吗?”
“一般想逃跑的女孩被抓到后不是毒打一顿,就是卸了手脚去乞讨卖艺。”
“这数十件失踪案都在虞州境内发生的?”
“是。”
“你将这户人家的户籍名册拿来我看看。”
难道真的和他想的一样。
只是为什么偏偏是姓李的姑娘家?
对方是在追杀杨医令一家时得到了什么他们不知道的消息吗。
果然看到户籍上女主人的名姓后阮沚的心一沉,这和今早他从章夫人那儿拿到的其中一位医女的名姓一样。
在跟着吴昭回到府衙,安排好人手抢在五皇子之前去找到另外的几位医女,又让人带了口信让路佑加派人手来春城寻人。才缓步往药坊走。
可他看到了什么!
那颗没良心的丸子居然正在跟一个不知哪里来的野男人看宅子!
要不是他今天路过这个巷子,还真不知道她这么的狗胆包天。
长本事了啊。
况且这男人腿短手长的,脸比肩膀还宽,跟他有的比吗。
有的比吗!
完全没得比好不好。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的腿比这个野男人的腰还高。
说什么胸大的有安全感。
这男的胸有他大吗?
气得他咬着后槽牙甩袖而去。
今日小年。
众人约好今天一齐在药坊里吃饭。
因为除夕那天大家都要各自跟家里人一起,那小年这日便在这个药坊里头聚聚吧。
阮家兄妹要回家。
沈宋夫妇要回家。
小夏要回家。
芙姐要回家。
苏老先生和第三大夫都要回家。
杳纨也要陪来春城的家人。
就连会让人产生没有亲人朋友错觉的章大夫都要跟着章夫人章先生一道儿去他在春城的外祖父家过年。
稀了个奇的。
章大夫居然还有个外祖父在春城。
真是一点也没看出来。
原先刚进药坊做工的时候还以为他是个孤儿呢。
无父无母,在人生的苦海里漂泊沉浮独自成长的那种。
看来果真是她想得有点多了。
可到了饭点儿,他们的小厨娘丸子姑娘却始终没有露面。
一群人望着空无一人毫无烟火味的灶房好一阵儿恍惚。
自从丸子来了药坊之后,这灶房就再也没有这么空荡荡冷清清过。
“人呢?”
第三大夫率先回过了神。
这可是丸子第一次旷工啊。
平时这时候丸子应该已经把香喷喷热腾腾的饭菜都做好了呀。
“她那小相好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