杳纨忙趁机道:“那我先找人给您换个桌子,咱再说别的好不好。”
说着转身撩帘就走。
阮沚觉得很委屈。
他就说说而已,怎么真跑了。
他这娇还没撒够呢。
惦记了小半个月,回来后说上的话掰着手指头都能数完了。
然而他发现了另一件事。
“小白!!你是不是偷换我桌子了! 我的明明是特地找人打的水曲柳整木!这是榉木拼铁梨木的!”
月色皎皎。
药坊四人吃过晚饭后难得没有各自回房转被窝休息。
章阮二人坐在月光下的院子里把奶茶言欢,说着近日来发生的轶闻。
而花未时则在灶房跟着杳纨学习药坊里的一些杂事。
既然要领月钱,那就要做得像样一点。
她可不是那种光拿钱不做事的人。
“通常几位大夫看完病人后,我都会用艾叶煮水,再将这些用过的银针放入。大概在锅中煮个一炷香的时间再拿出来摊平晾干。如果条件允许,最好是在有太阳的时候。”
“光弄个针灸就要这么麻烦啊。”
“是啊,不然病人之间就极易感染。还有每晚都要用雄黄熏蒸每个大夫的诊室和前堂,因为都是病人们呆过的。大夫说:若是碰上有瘟疫的时期还得多加几十种药一起烧呢。好在我们现在国泰民安,用不上这些。”
“原来阿杳你平日里要做这么多的事,怪不得那个采花贼要雇我呢。”花未时感叹。
可惜杳纨并没有在意为何阮沚要多雇佣一个人,她的注意力全在后面那个称谓上。
她强忍住笑意,“你为什么总要说东家是采花贼呀?”
“难道你不觉得他那双眼睛长得就像要把姑娘们扒光吗?他光是看着我,我都觉得浑身不自在。”
因为答应了阮沚不能说他就是那个传闻中极风流但还好不下流的苏临城阮三公子,她只能这样含糊带过。
杳纨被花未时夸张的言语动作逗得笑出了眼泪。
不知道东家听到她此番评价会是怎样的心情。
虽说听起来好像有哪里不对劲,但却是极有道理的。
杉杉在故意抹黑东家时也说过类似的话。
说他看着就不是什么正经的的大夫,总觉得与他对视一眼自己便要怀孕了。
你以为两个姑娘聊得话题很无聊吗。
不,两个人高马大的大老爷们聊的内容更无聊。
听说今天有人来约丸子上元节出去看灯?
章大夫手执大号茶杯,另一边拿手撑头斜眼睨他的好朋友在他对面将奶茶嘬得嗦嗦响,还不停拿调羹在杯子里寻找新研制的木薯粉丸子。
这人怎么看着一点也不紧张。
阮沚刚嚼完塞了满满一嘴的珍珠丸子,极是不以为然。
一摆手,“放心吧,丸子最重视的还是我。”
“你从哪儿看出来丸子最重视你?”
章大夫失笑。
真是莫名其妙的自信。
还记得几个月前的某天晚上,某人春光满面地来找他围炉夜酒。
说丸子好像欢喜他。
自己问他如何得知时,他抱着酒坛酡红着脸傻笑道:沈夫人说的。
结果刚没得意两天,就跑出个丸子的前未婚夫。
呵,于是某人又垮了个脸,生生闹了好几天的脾气。
如今当真确认了?
“我当然晓得。诶呀,你不是当事人你不明白哒。”
某人此时满脸的我的心情你不懂哒。
原先他还不确定,以为丸子对他并不在意。
可你看今天他生气的时候丸子多着急啊,定是十分在意他。
“要是真重视你,还会去相亲?”章大夫嗤笑一声。
“你不懂,这叫欲擒故纵。”
“最好是。”
章大夫觉得在这事上与他全然无法沟通,无奈地摇了摇头。
挺聪明一人,怎么在这事儿上跟傻子似的。
似是想到什么,阮某人大喊一声,“丸子!”
在灶房跟小花姑娘聊得火热的杳纨听到东家喊她,急忙忙跑了出去。
“东家?”
这位霸王东家又不知要她做什么了。
许是奶茶喝完了?
或是点心不好吃?
还是炉火不够了?
她拿了个小红泥炉子一直温着奶茶怕冷了。春夜清凉,点个炉火还能暖暖身子。
阮沚清了清嗓子,理直气壮地询问人家,“与你相亲的那位萧公子如何?”
听到他这副底气十足的问话,章大夫差点笑出声。
你是人家的谁啊,问得如此理所当然。
“很好啊,十分投契。”杳纨答。
投契?
阮某人眉头一皱,心里有些不舒服。
于是酸溜溜地问:“那,那你觉得是灵毓好还是他好?”
阮大爷?
这跟阮大爷有什么关系。
杳纨一头的雾水,“都好。”
“那他们好还是小白好?”
“当然是章大夫好。”
还领着月钱呢,当着人家的面怎好说别人好。
只是这东家到底想问什么。
“那那,那我和小白,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