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车里只有李乔举手。
“四对一。所以，请说。”孙婕摆出请发言的手势。
“你为什么不举手？”李乔问雷神。
雷神“嘎”一声抽在孙婕肩头，装死。
“你为什么不举手？”李乔拍高妍。
高妍转过头，拿捏播报员语调说：“您好，您拨打的电话不在服务区。The number you have dialed is out of service。”
“所以，请说。”孙婕摆出胜利者姿态——反正陆鸣铖在开车，不举手的理由充分。
李乔也没有去问陆鸣铖。她拿捏出在电影电视剧中常见的目击证人的语气，回忆道：“昨晚坐吧台喝东西的时候，他递来名片说自己是特邀bartender。我一听，特邀？谁特邀他？所以就唠了唠。当然，他可能说了假话、故意往自己脸上贴金，但我闲着也是闲着，就有枣没枣打一杆子。剩下的我都交给高高了。”
“哎，乔乔”，高妍又扭过头，“如果这事儿真能成，我给你股份。”
“我就等你这句话。”李乔说。
“那我呢？”孙婕问。“乔乔是我介绍给你认识的。”
高妍大手一挥：“肯定也有你的股份！”
孙婕扭头和雷神开玩笑：“和老女人谈恋爱一点儿都不浪漫哈，满耳朵都是利益。”
雷神搂着她问：“老女人？你说哪位？”
“我呀。”
“你？”雷神突然在孙婕腰上挠痒痒，且一边挠一边说：“再问一遍，你说哪位？”
“好了！好了！”孙婕不停告饶。“不是我！不是我！”
两个人抱成一团，咯咯的笑声和粉红的泡泡“噗呲噗呲”怼车棚、怼车窗、还怼另三人的六只耳朵。
但粉红泡泡很快变成血红泡泡——孙婕伏在雷神身上，两个人悄默默地吻了起来。
没眼看。
真是没眼看。
李乔扭过头看向车窗外。
到了第一个目的地，孙婕和雷神下车。在后座的李乔一下子宽敞起来。
“乔乔，你给个导航。”高妍说。
“不用。”陆鸣铖正常行驶。
高妍扭头，意味深长地给了李乔一个眼神儿。
李乔说：“陆总的头脑特别好。只开车送过我们一次，就记住了。”
其实是“我”，不是“我们”。
其实是两次，不是一次。
李乔从来没有主动提起——包括向孙婕和高妍提起——陆鸣铖曾帮他在机场提货，凌晨又将她送回住处。
“哦”，高妍点头，“那蛮厉害的。”
“下次什么时候咱们再去鱼叔那儿？”高妍问。
“你去吧，约上婕妮，或者别的朋友。我最近有点儿忙。”李乔说。
“因为那个傻叉领导？”
“领导的领导的儿子。”
“她儿子高考不都结束了嘛？”高妍顿了一下，问：“不会她又弄个别人家的孩子让你辅导吧？”
“那倒没有。就是让我给她儿子的游学行程把关。”
“如果你让她用的得心应手，升职就遥遥无期。”高妍告诫。
“是啊，遥遥无期。”李乔说。
到了第二个目的地，李乔下车。
她下车前，先让高妍将回家的导航打开，然后问陆鸣铖：“你回家要多远？15公里，还是20公里以内？”
“你别费心了。”高妍说。“他回家的打车钱我包了。”
“那就15公里。”李乔下车后，将15公里的打车费用并刚才在酒吧的酒水饮料费用一起转给了陆鸣铖，附言：辛苦了，感谢。
漫长的周末终于结束。
回到住处的李乔舒舒服服地洗了个热水澡，洗脸刷牙，又做了个面膜。
正当她以最舒服的姿势躺在床上准备入睡时，高妍突然来电！
“乔乔～”，高妍听起来很兴奋。
“啥事儿？”
“睡啦？”
“你再不说啥事儿，我就睡着了。”
“嗯······你记不记得······鱼叔说······陆鸣铖喜欢你？”
“他那种人说话你也信？！”
“问一下嘛。”
“听你这意思，有想法？”
“我先问你。”
“别问，问就是爱过。”
“真的？！”
“哎！大姐！我明天要上班，现在要睡觉。有事儿赶紧说。”
“他······昨晚给你打电话了嘛······”
“我给他打电话。”李乔更正。“工作上的事。魏总的儿子想去加州，陆总正好在加州生活过。我为了讨好领导，把他出卖。还想知道什么？”
“那······你不喜欢他？”
“你喜欢你就去追。不过提醒一下，他有女朋友。”
“我觉得······他和他女朋友关系一般。”
“呦？我喜欢听八卦。”
“是这样。后来就我俩在车上嘛，就聊了起来。聊我在伦敦啊，他在加州啊，反正聊得挺好。聊的时候我就问他，听说你女朋友在读硕士，什么专业？他说，理科专业。我就夸，说学理科的人都头脑好、聪明、我很羡慕什么的。他根本不接话！一点儿都不接！如果是别的男的，肯定会附和两句说自己女朋友多么多么优秀、至少夸个一句半句的！但他就是一个字儿都不接，而且他还打断我，开始跟我讲我这台车的发动啥啥啥的，我都听不懂。反正当时那个气氛，就是那种······那种······不愿在喜欢的女人面前提别的女人的那种感觉！”
有没有一种可能——因为互相不熟悉，确实不想深聊呢？李乔斟酌着，要不要把这个想法说出来。
但高妍根本没给她插话的空间，而是继续说：“后来到了我家附近嘛，转了两圈都没找到停车位，所以就停挺远······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