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昨天纯粹是脑子一抽,想看看我脸色有没有什么问题,才起身照了下镜子。我保证以后绝不会……’ 骆凝淡淡哼了声,没搭理。 夜惊堂安慰不动,也只得转开话题,拿起药材包里的白色小瓷瓶: “这是什么药?” 骆凝表情微僵,把小瓷瓶抢过来,平淡解释: “润肤露,给云璃买的。” 夜惊堂觉得小云璃那吹弹可破的肤色,完全没必要润,不过也没多问,转而道: “刚才拜见的靖王,打听到了邬王世子的消息,我准备出城去看看,骆女侠要不要不一起?” 骆凝听见正事儿,表情缓和了几分: “先把药拿回去……” “正事儿要紧,药回来再开也无妨。” 夜惊堂抬手就想把药丢河里。 骆凝顿时恼火,她厚着脸皮拉半天家常,才把药开出来,被丢了怎么来开第二次? “小贼!你再打歪主意,我直接带着云璃回南霄山,你自己想办法调理身体去。” 夜惊堂动作一顿,把药好好提着: “我只是觉得拿着药不方便罢了。” 骆凝没有搭理,走在夜惊堂身侧,路过街边挂着‘范巧手’招牌的大铺子时,想起了什么,转身进入其中: “你等等,我去给云璃订几件衣裳。” 夜惊堂抬眼看了下,并未多问,在街边等待片刻,就见骆女侠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一个巴掌大的丝绸布包,出门后便收进了怀里,脸色有点怪。 夜惊堂不明所以,询问道: “怎么了?” “没什么,这铺子的东西好贵,一件儿小衣买百十两银子,还是人情价。” 夜惊堂听见价值如此高昂的奢侈品小衣,表情明显出现了变化: “什么样的?我看看,敢在京城宰客,当我好欺负不成……” 骆凝微微扭腰,没让夜惊堂掏衣兜: “这是给王侯将相定做衣裳的裁缝铺,卖这个价也不算宰客。走吧,先去忙正事儿。” 夜惊堂觉得骆女侠是要给他个惊喜,便也不问了,撑着伞一起走向了城东…… —— 云安城占地庞大,但常驻人口也夸张,人多地少,城内的豪门,多半都会在城郊另置别院,些许超大型宅邸,也会修建在城外。 距离云安城十余里的邬王府,本身是前朝皇族产业,大魏开国时赐给了皇子,分封诸王后闲置下来,废帝登基后召诸王世子入京,邬王世子东方胤便住在了这里,而后女帝上位,也没把诸王世子放还故里,一直持续到了今天。 下午时分,夜惊堂和骆凝一起,来到了沿江而建的偌大王府附近,遥遥可见一栋三层观景楼矗立在江畔,其他建筑都隐于林木之间,有诸多侍卫在周边巡视。 过来的路上,夜惊堂也和周边的百姓唠嗑打听过,得知邬王世子确实会吃,但风评不错,偶尔还会不计身份,跑到江边的渔家里,和渔民一起钓鱼,现杀现吃与民同乐。 虽然不重皇族风范、不务正业、没真本事的差评一大堆,但夜惊堂以平民的角度来看,硬是没找到半个污点;如果不是从平天教主那里得知邬王有不轨之心,他怎么都不可能怀疑道这么个老实本分的世子身上。 夜惊堂在江畔瞩目片刻后,询问道: “这事儿该怎么查?” 骆凝提着小药包,如同陪着夫君欣赏江景的小媳妇: “上次竹籍街的案子,死者是一名负责建造宫阁的工部小吏,被行刑逼供过,凶手要办的事儿,大概率和建筑有关。此事由邬王世子主导的话,书房、卧室暗格之中,可能有相关的图纸。” 夜惊堂见此,把伞递给了骆凝: “王府布防很严密,两个人进去动静太大,我潜入进去看看,你在这儿望风。” 骆凝抬眼看了下天色:“白天办事儿不方便,要不等晚上?” “邬王世子进宫赴宴,等晚上人回来,恐怕更不好查。” “那你小心点,潜入要来去无踪,别打草惊蛇。” “明白。” 夜惊堂从怀里取出叠好的面巾,戴在了脸上,先让鸟鸟飞进江畔树龄,而后在平静处一头扎入江水,身若游龙,摸向江畔观景楼。 藩王世子便是藩国的继承人,分量之重不言自明,王府防卫颇为严密,哪怕是江畔,依旧有几艘乌篷船巡逻,不时检查江底。 夜惊堂憋着一口气,先游到江心深水区,饶了个大圈儿,又回到江边,在水底看向上空,见鸟鸟盘旋的姿态没异常后,才从观景楼外的石台下悄然冒头。 踏、踏~~ 石台上方,能听见两道脚步声,在石质地面行走,隐约还能听到对话: “殿下去宫里赴宴,免不了又要被皇亲国戚怂恿表演‘三口一头猪’,堂堂藩王世子被如此折辱……” “也算不得折辱,席间玩乐罢了,殿下也是为了取悦圣上和靖王才如此,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若不把圣上哄开心,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回邬州……” …… 夜惊堂靠着石台侧耳聆听,可以确定两人是邬王的亲卫,自观景楼绕过之后,就逐渐远去。 “咕~~~……” 树林里响起鸟鸟的啼鸣。 夜惊堂确定无人后,无声无息上了石台,闪身来到了屋檐下,侧耳倾听——观景楼里没有任何动静,看起来没人。 他正想继续潜入,但脚步一动,却发现地面的白石砖上,有几点颜色较深的痕迹。 痕迹看起来是搬东西时洒落,以脚尖触碰,结果发现污迹部分挺脆,略微用力便‘咔~’的一声轻响,如同踩碎炭渣,竟是在污迹上踩出了裂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