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直身体,连马匹脚步都显出了三分轻快,开始琢磨起事成后拿到雪湖花,该配什么方子,让自身武艺更精进一截。 但师道玉尚未想出个所以然,旁边负责勘察路线的随从,忽然抬起望远镜,看向了东方极远处: “师前辈,前面有只商队。” 师道玉眉头一皱,眯眼仔细打量,发现冰原尽头的车队有几十人,还带着马车,便开口道: “是湖东道过来的商队,绕开。” “诺。” 三十余骑的马队,当即往左侧偏移。 师道玉虽然心里放松了些,但警觉性并不低,飞驰间目光一直锁定在车队上,以免发生异样反应不急。 但正仔细观察间,师道玉余光忽然发现不对劲,转眼看向左前方,抬起手来: “当心!” “吁——” 身后三十骑,当即放慢马速,取出了随身兵刃,望向了左前方。 前方两里开外的冰面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道人影。 人影身着黑袍,九尺长枪斜指地面,披风微微飘动,斗笠遮住了半张脸,在月光照耀下,能从冰面上看到模糊倒影,远看去犹如站在虚空之间。 人影稳如山岳,就好似立在冰面上的一具假人,安静的如同死物,以至于很难引起旁人注意。 师道玉瞧见这不动如山的气象,心中便咯噔一下,明白遇上了江湖狠人,略微抬手,旁边的随从,见状便展开了马侧挂着的两面旗子。 旗子一个写着‘苍’字,是北梁豪门苍龙洞的徽记;另一个是左贤王王府的王旗。 两面旗子表明了马队的身份,目的是为了让以身试险的江湖贼子知难而退。 而整个马队也沉寂下来,连胯下烈马都不再出声,奔腾如雷犹如一只在冰原狂袭的白色龙蟒,散发出一种拦路者死的骇人气势。 蹄哒蹄哒蹄哒…… 冰原近乎死寂,只剩下奔腾如雷的马蹄声。 但那道人影对他们的举动,始终没有丝毫回应,只是纹丝不动钉在冰面上,就好似没有气息,也没有感情的木桩。 此情此景,让马队中不少人,都开始怀疑这人影,是不是哪个鳖孙,故意插在冰面上吓唬人的假人。 但就在一人准备离队,跑到附近去查看时,那道人影忽然动了! 叮~ 冰原上响起一声微不可觉的轻响。 黑袍枪客手中的九尺长枪,自然而然从掌心滑出,直至手握枪尾,点在了冰面上。 因为动作太过行云流水,以至于感觉不到任何杀气和突兀,众人仅仅只是蹙眉,便又看到那杆墨黑长枪,顺着冰面滑出一条完美弧线,绕到了黑袍枪客背后。 嚓嚓嚓—— ? 师道玉觉得这起手似曾相识,心底暗道不妙,吼出一声:“闪开。”。 而右前方的冰原上,随之传出一声惊天动地的爆响: 轰隆—— 黑袍枪客单手持枪,脚步滑开,几乎没有任何征兆,身后的九尺长枪就崩为半圆。 枪势刚起,周身数丈冰面便全数龟裂,无数碎冰被枪风裹挟,轰击在倒映着星空的镜面之上。 轰! 死寂冰湖就好似被一条强龙砸入,出现一条半丈宽的裂口,往前急速延伸,沿途带起冲天水雾。 冰面裂痕往四周扩散,几乎一瞬间把前方冰原,打成了是四分五裂的浮冰。 轰隆—— 咔咔咔…… 师道玉等人距离不过半里,抬眼看去就好似右前方出现了一道白色水墙,瞬间截断了前方道路! 裂纹扩散道脚下,几十匹马都出现了混乱,而马上之人更是骇的面无人色,有数人直接飞身而起脱离马匹,朝着后方退去。 哗啦啦…… 水花泼洒而下! 气劲扫过之后,原本的寂静冰湖,已经化为了碎裂的镜面,那道黑袍人影,依旧站在裂隙起始之处。 师道玉分寸未乱,但额头明显滚下了一颗冷汗,抬手按住腰后的盒子,嘴里咬牙吐出一句: “黄龙卧道……夜惊堂……” …… 踏、踏、踏…… 死寂一瞬后,脚步声从冰原上响起。 夜惊堂提着鸣龙枪,不紧不慢走向三十余人的马队,每往前一步,马队中便有人马后退几分,不过几步,便只剩头发花白的师道玉立在最前。 夜惊堂神色平淡,距离尚有几十丈,便开口道: “盒子放下,告知其他人位置,尚有活路;如若不然,两国交锋、各为其主,尔等想为北梁全大义,我身为魏臣,也只能忍痛成全尔等。” 话音落,白枭营众人都出现了混乱,毕竟只要不瞎,他们都明白遇上了谁。 如今南北江湖,能下场的武魁确实很少,但原因是那些本来能下场的人,都在短短一年之间,被一个人灭了。 而这个活阎王,就站在了面前。 如果遇上平天教主,众人还能想到活路,而遇上了这活阎王,当前已经可以开始回忆此生江湖路了。 毕竟夜惊堂是南朝臣子,还是天琅王遗孤,白枭营在左贤王二十年前灭西北王庭时出了大力,如此大仇,夜惊堂不要雪湖花都得把他们灭了。 听见这名震南北江湖的阎王爷,开口给了一线生机,白枭营众人准备殊死一搏的士气,明显有所动摇,左右侧目,又望向师道玉,明显是在询问要不要老实听从安排。 但师道玉是老江湖,在不讲武德的北梁混迹这么多年,根本不信这种哄小孩的鬼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