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日之事,看来是我等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还请姑娘见谅,出去之后,老夫必然亲自为姑娘澄清此事,以免江湖闲言碎语,污了姑娘的清名。” 一夸夸俩,这马屁拍的,确实有点水平,其他人也争相附和。 夜惊堂见这群人识相,也打消了杀鸡儆猴的心思,转而道: “师道玉和谢剑兰在冰原遇险,我驰援不及皆已身陷敌手。左贤王怕贼子劫刑狱,也不敢贸然出城,你们往后可得注意点,若再在天琅湖为非作歹,左贤王可不会饶了你们。” “……?” 此言一出,百余江湖人明显惊了下,着实没料到,他们这么多人,才把最弱的一只队伍抢下来,甚至还没完全落袋,最强的两只队伍已经被打掉了。 至于谁打掉的,这就不用问了。 夜惊堂这么说,无非是两国尚处暗中交锋,公开场合说点场面话罢了,这天琅湖上除开他自己,还有哪个贼子能灭掉两队,还压的左贤王不敢擅自离城? 既然左贤王手底下的王牌全被灭了,夜惊堂还单防着左贤王,那接下来抢雪湖花,可简单太多了,潜入西北都护府小偷小摸,左贤王估摸都没心思搭理他们。 诸多南北江湖人此时也明白了意思,当即拱手道: “多谢夜大侠提醒,我等往后必然遵纪守法,安分行事。” 说罢便作鸟兽散,不过片刻时间就隐入冰原,没了踪迹。 踏踏踏…… 梵青禾站在跟前,见江湖人离去,才拉 “姨厉害吧?你是不是受伤了?怎么感觉气息不太稳……” 啪—— 话没说完,冰原上就响起一声弹性十足的脆响。 梵青禾尚未反应过来,臀儿就传来火辣辣的痛感,惊的她原地小跳了下,连忙转身捂住背后,望了眼夜惊堂的手,眼神有些羞愤。 夜惊堂面色颇为严肃,和训媳妇似得问道: “谁让你一个人出来的?” 梵青禾见夜惊堂有点凶,羞愤又隐了下去,蹙眉道: “我可是老江湖,知道分寸,又不是私自乱跑的愣头青……这雪湖花不拿到了吗,你不来他们也追不上,早知道不来找你了……” 夜惊堂知道梵青禾跑的掉,但还是觉得危险,叮嘱道: “以后不许自作主张,有事要和我先商量。遇上这些人你跑得掉,要是遇上谢剑兰你怎么办?” 梵青禾听见这话,倒是想起了什么,抬起眼帘询问: “你真把谢剑兰宰了?” 夜惊堂见梵青禾眼神不对,当下也没再训媳妇,相伴往回走去,示意冰原深处的人影: “还没有,不过快了,你认识他?” 梵青禾抬眼望去,见曹公公摁着个血里呼啦的人,便皱起了眉: “见过一面。前年我在北梁江湖闲逛,为了找天琅珠的记载,跑到了北梁医圣所在的黄杏谷。 “当时我在里面看到了一间屋子,里面躺着个瘦骨如柴的姑娘,房梁上还绑着上吊绳,一个年轻人挂在上面。 “我怎么说也是个大夫,见有人上吊了,肯定得去看下,结果刚到门口,就发现那已经上吊的年轻人,竟然把眼睛睁开了……” 夜惊堂听见这离奇故事,眼底有些莫名其妙: “上吊是谢剑兰?” “我当时也不知道,只以为是求医无门,准备寻短见的患者家属,一番询问,才得知他是十年前名扬江湖的谢剑兰,那姑娘是他媳妇,中毒了,找遍所有神医,根本没得救,才想着寻短见一起死……” 梵青禾把谢剑兰当年被梁帝操控,再到女捕快抗命自尽的事情说了一遍,眼底染上了一抹唏嘘。 夜惊堂把马槊扛在肩膀上,认真聆听后,皱眉道: “然后你给开了救人的方子?” 梵青禾摇头一叹:“王神医和北梁医圣都确定没得救的人,我哪里医得好。那姑娘服的是‘散魂鸠’,千年前出现的奇毒,据说服之则魂飞魄散,连轮回都入不了,也没了下辈子,有些人宁可被凌迟,都不吃这东西。当时号脉看了下,那姑娘被不计代价吊着气,虽然身体是活的,但魂早就散了……” “魂散了?” “嗯……反正就是活死人,躺在床上的只是没凉的尸体而已。” 梵青禾轻轻叹了口气:“我当时要是直说,谢剑兰肯定还得自尽,就告诉他,西海诸部有个古方子,用千年雪湖花的花株、北荒尽头的白莲、仙屿岛的果核,配一味药出来,可以唤回魂魄,让人起死回生……” 夜惊堂听见这话,顿住了脚步: “故意说这些一辈子都不可能找齐的东西,让他有个活下去的目标?” 梵青禾摇了摇头:“这确实是大梁朝时期流传下来的丹方,据说能起死回生、长生不老;不过我估计留下这道方子的巫师,也是在搪塞始帝,始帝穷其一生也找不到药材,自然也不能说巫师水平不行……” 夜惊堂听到这些,总算明白谢剑兰为什么这般疯魔了。 北荒尽头在哪儿根本没人知道,仙屿岛亦是如此,三样东西最简单的,竟然是无数江湖人穷其一生都拿不到的雪湖花。 谢剑兰心底早就知道媳妇死了,但不愿意接受,哪怕明知这丹方当不得真,还是跑去追寻。 而不计代价和他玩命,或许也不是为了得到什么,而是心里知道追逐的东西注定成空,一道坎跨不过去,便想在真相揭露彻底绝望之前,死在为此拼搏的路上而已了。 夜惊堂稍微沉默了片刻,摇头道: “这么说来,浴火图也没用?” “浴火图能断肢重生,脑子坏了都能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