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方家。他必不可能答应。
众人等的是,方家本是中立,若是因此得罪贺家,那势必需要找庇护,且可能为避婚尽速将方轻轻嫁出,也许能渔翁得利。
所有人目光都在方朝身上,正见他转身刚要跟贺文胜说话。
擂台之上,却突然传来一声:“好。我答应你。”
是方轻轻回答的。
众人震惊不已,目光又纷纷望回台上那个明媚少女。谁也没料到,方轻轻居然肯同意这门婚事。
便不如方轻轻家世、美貌的少女,嫁给一三十多岁中年男子,恐怕还要思量半天呢。
贺文胜:“当真?”
方轻轻将剑背在身后转了一圈,走回原位:“自然当真。只是你若是想真心求娶我,须得满足我一个条件。”
“但讲无妨。”贺文胜大喜。
“我娘亲是因生我难产而死。而我又向来不喜与人亲近。爹仅我有一个独女。必不能分开。所以只要你能挥刀自阉,且入赘方家,我便与你成亲。”
原本是对方逼宫,方家仅有同意不同意。
现如今形势逆转,只瞧贺家肯不肯答应。
……
肃静中,突然有人笑出了声。
只要是正常人,也知道贺家是不可能答应,这比羞辱人还要羞辱。
连带偷偷站在柱后的祝福也一边担心一边觉得好笑。
头回见到有人让主家吃瘪。
这方师妹也真是,自阉也敢挂在口头上。
贺文胜拍扶手,怒目圆睁:“方轻轻,你别欺人太甚!”
“条件明明白白摆在这。你同意便好,不同意便罢。我可不喜勉强。”
众人心想:那肯定是“罢”啊。
方朝继续拱手,仍是那套说辞:“小女顽劣,还请海涵。”
“哼。”贺文胜重重从鼻腔哼出一口气。
扶摇弟子很适时地报出:“第四场:山风对阵钟阳。”
方轻轻走下擂台。
事情算是暂且揭过去。
午饭后方轻轻陪方朝到客房休息。
喜鹊端上来两碗方轻轻在家时最喜欢喝的热梨汤。
方朝不着急喝:“轻轻,今日你当众驳了贺文胜面子,虽说解恨,却也埋下了祸根。当年我想将家中分铺开往鹳州,曾掌柜去刚去,客栈对面酒楼老板因背后骂了贺文胜几句,被人告状,当晚酒楼便被纵火。那以后,我便直接让曾掌柜回来了。”
如若当时是让方朝直言拒绝,哪怕得罪,对方可能也报复不到方轻轻身上。
可无论如何,方朝都不会选择责怪女儿。
手搁在案桌上,语重心长:“此人确实心思歹毒、气量狭小。这样的人在今日这般情形下受了如此羞辱,必会怀恨在心。日后你需得注意,长留扶摇,切莫独自下山。”
方轻轻伸手搭住方朝手臂:“爹,放心,这件事女儿有分寸。”
是夜,万籁俱寂。
唯独几处亮灯,其中一处,便是方轻轻院落。
穿好身轻便的练功服,持着爹爹赠予的宝剑,方轻轻在察觉到身后黑影晃过门纸时,拿开灯盏,吹灭了里面的灯。
走出门。
无风无云,仅有一枚银月。
月黑风高杀人夜。
每日方轻轻都照着柳师叔的训练方法,下山打坐,故而这点光线亦足以照亮她的路途,一路小跳下山。
到了扶摇山脚那片隐匿的枫树林。
前些日子,镇上修剪,周边村民砍了不少树回家,留出大片空地。
唯独最前方那刻巨树没有动。
此时此刻,一位身形粗壮的男子正副手站在树下,听见动静,他回过头,正是贺文胜。
他见方轻轻独自前来 ,抽出剑神,雪白月色凛冽着杀意:“你想杀我?”
“是。”方轻轻毫不避讳。
说时,拿出一条窄布,用力缠住手和剑柄。
剑身太轻容易脱手。
这次不比升级赛,是场恶战。
贺文胜的双手背在身后,双拳握紧。倒也并非害怕,相反,是更觉被羞辱:“凭借你一个小小扶摇弟子,也想杀我?”
方轻轻抽出剑身,却没有立刻上前,她略微走动几步,一边寻找对方空隙,一边说道:“有什么不能杀的?我听说,你们兄弟间,武艺最强的是你的哥哥贺文雄。你不过是因跟他长相类似,让人有时分不出是你还是他,才沾光罢了。你善使斧头,藏有腰里剑。今日你没带斧头,对吧?”
“确实是下过功夫。”贺文胜倒真是有点越来越喜欢她了,“可惜。除了斧头我还善使拳。”他将自己的手拿出来,十指戴有密布短刺的指环,不算尖锐,却显然威慑有力。
“你便是求我,也晚了。今晚我便要凌虐你,待到明日宣传整个扶摇,这样你爹不想让你嫁给我,也没办法。但到时我只会娶你做最低等的妾室,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方轻轻丝毫不恼,反倒笑了笑:“你要是这样想,可以试试。”
剑拔弩张!
话不用多说,只有胜负才能给出答案!
银色月光洒满草地。
方轻轻举剑攻击贺文胜,贺文胜亦捏起铁拳冲向他,两枚银光从左右两侧朝中间撞击,迸撞出火花后又错开。
如若不是她刻意训练过自己的体力,上山前的自己光吃这一招胳膊便要碎了。
贺文胜力气大,招式猛。招招利落,便是拳头锤在地上都震天动地。
方轻轻以退为进,她不能硬碰,要消耗对方体力,等待时机。
贺文胜毕竟是老江湖。
以这样大的力气打了十七八招还不嫌累,他也懂得出言讥讽:“不是想杀我?不敢接招!”
方轻轻并不分神,全神贯注。
观察。
等。
等什么时候力气开始变小,等什么时候动作变慢,等什么时候露出间隙。
第二十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