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住抬头瞪了她一眼。说她相貌平平的,她听过,也忍了;但说她丑陋的,这还是第一个!
她眼睛从小就生得好,还没有人以丑陋二字冠她。就算这女子生得娇艳,也不该如此侮辱人吧!
或者是她们根本就看不起自己。如果此时坐在这儿的是位公主,那么想必就算真的相貌丑陋,也会被她们夸出花来。小九心中既愤懑,又委屈,还有点觉得自己给文忌年丢脸了。
可是为了不给文忌年添麻烦,她只能忍。宫里规矩真是多,这若是在江湖,谁拳头硬谁才有话语权,就他们几个,加起来都不够她打的!
“呦,怎么一直不说话啊,也不叫人,莫不是个哑巴吧?”
出言者是一位玩世不恭的小公子,估计也是哪个贵族的纨绔。
“我没有。”小九憋得脸通红,却也不知道再说些什么。她求助似的望向身后,竟发现不知何时,余果不在自己身后了。
她心一凉,感觉自己腹背受敌,孤军奋战。
“对啊。”还是那位海棠色衣裳的女子:“怎么也不给嫂嫂行个礼。”
“酒酒因为护驾,深受重伤,因此行礼多有不便,我替她给五嫂道个歉。”文忌年人还未到,声音便先一步出来。小九听到他的声音,立即亮了眸子,像是看到了救星。
一行皇子入帐篷,文忌年虽行至最后,却是几人中最挺拔、最抢眼的存在。
长身玉立,面如冠玉,眸如星朗,翩翩而至。他径直坐到了小九身边,小九的目光一直随着他,眼睛亮晶晶的,像是小鹿一般。
用余果的视角来看,就是:满眼的爱慕之意,明显到不能再明显。
文忌年面色不善,对着老五抛出一记眼刀。老五眉头一皱,无奈的对身边人斥了句:“我就一会不在,你便惹了事。你怎么敢欺负子恕的女人的!”
然后对着身边另一女子使了使眼色。
小九看出来了,原来那个穿海棠色衣裳的美丽女子,和刚刚替她说话的姊姊,竟都是五皇子的妃子。只不过应该一个是正妃,一个是侧妃。
看来怀王宠妾灭妻的传闻是真的啊。
“刚刚只是玩笑话,还请妹妹切莫怪罪,诗如在这给妹妹赔不是了。”那位叫诗如的女子站起身,得体的向小九行一礼,当做道歉。
而刚刚挑衅的罪魁祸首,只是低着头,一脸不服气,并未做任何表示。
“姊姊刚刚还替我说话呢,莫要如此客气。”谁对她友善,谁看不起她,小九心里全都清楚,她甜甜对诗如一笑,想表达自己的谢意。
然后将那跋扈女子记在了心里。
“好了好了,莫再多说,传菜吧。”文忌奢扬扬手,唤了太监布菜。文忌年收回目光,看向小九,轻声问:“受委屈了?”
没有。小九摇头:“只是都不认得,不知道该如何称呼。”
文忌年沉思。后抱歉道:“是我来晚了。”
不知道为什么,小九心里一甜。虽然这次和花灯节那次的相处没有什么大同小异,但她就是莫名觉得,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变了。
那次还只是没有任何关系的陌生人,只是萍水相逢,任何行为都带着些礼貌与客气。不敢逾矩,不曾多想。
而这次,就算是事出有因,她也是他的侧妃。他在下意识的护着她,照顾她。就算有些不经意的亲昵行为,也变成了合情合理、理所应当。
她忍不住偷偷笑了。
太监往二人的案几上呈了一只鹿腿。文忌年将匕首洗净,一边片下来鹿腿肉放到小九面前,一边向她解释:“刚刚与你道歉的,是怀王妃李诗如,五哥的正妻。她人性子温婉,你若真的无聊,可以与她适当交往。”
又是一片烤焦的鹿皮:“嚣张跋扈那个,名唤安乐,是五哥的侧妃。她因得宠,性子乖张,说的话,你不用理会。”
最后撒上调料:“你对面的人,是我三哥,文忌奢。不过他乃勤王一党,少些来往为好。”
······
文忌年向小九逐一介绍了在场的人。
最后,他不放心的嘱咐:“以上我说的,皆是你要对待他们如何。但若是他们对你不善,或是欺负你,你大可不必唯唯诺诺。”
闻此,小九一愣,想到了刚刚安乐和文慎怜对自己不善的场面。
他不会是知道了吧?
他怎么知道的?难道是余果?
“酒酒,今时不同往日了。”他忽然叫她名字:“你是祈王妃,不是当初府中的那个洛酒酒。所以,谁欺负你,你大可以辱骂回去。哪怕你动手,只要不闹出人命来,都可以。”
小九听闻有些震惊。她刚刚确实很想打人。但是理智告诉她,这样做会给文忌年添麻烦。
所以她忍了。
“可是···”她如实道:“我怕会给你添麻烦。”
“添麻烦?”文忌年眉心一蹙:“你若是像花灯节那日一般,再被人欺负成那样,才是真正的给我添麻烦。我虽不能只手遮天,但终究也是个皇子。所以这座王城,除了皇上皇后,其余人,都不用怕。也不要被她们欺负”
秋弥结束。一行浩浩荡荡、守卫森严的车马于佺州回京。
小九正在其中一辆软包的马车上。
随着路程的颠簸,小九的心也一颤、一颤的。在佺州的这一个月太过美好,锦衣玉食,日日什么也不用做,只等躺着养伤。
文忌年还会天天来看她。
只是这场美好的梦境终究短暂,他们是注定要回京的。那里有他的王府,和他的王妃。
门当户对的王妃。
小九轻轻摸了摸尚且夹着竹板的左肩,想,这伤也已经好很多了。他说了,待她伤好,就放她回去。
所以总归是要回去的,长痛不如短痛。
她皱皱眉头,感觉有些难过。就这样吧,不用等伤好了,她实在不想随他到王府,去看他和他的王妃举案齐眉。
何况她与贺卿尚肯定会不对付,日后若起了什么争执,她真怕自己一时冲动不知轻重,把她给打死。
怎样想都不是个好的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