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来，而后涌上来的是铁锈般的血腥味。
“呕咳咳——”
咒灵的身体逐渐消失，头顶暗色的帐一点点褪去，露出碧蓝色的天空，明媚的阳光泼洒下来，照亮了周围的一切。
狗卷跪坐在地上，吐出一大口鲜血，怀中抱着千夏逐渐失去温度的身体，他双目失神。
“【醒过来。】”
“【醒过来！】”
“【醒过来！！！】”
“【千夏，不要死……醒过来……】”
狗卷收紧了手臂，他咬紧牙关低下头，温热的泪水不受控制地顺着眼角滑落，他颤抖着抱紧同期的身体。
今天天气很好，阳光明媚，春风和煦，他却感觉冷极了。
冰冷的身体放在解剖台上，家入硝子垂眸放下手中的仪器，心情有些沉重。
彻底没救了。
送来的时候就已经失去了生命特征，手臂上受得伤倒不算严重，可肚子上的伤口就足以致命。
硝子似乎是想摸出一根烟放在嘴边点燃，已经叼进嘴里的时候后知后觉地想起千夏不喜欢烟味，她捏着烟的手顿了顿，最后还是收了起来。
屋子里空荡荡的，只有钟表的秒针走个不停发出咔哒咔哒的声音。
“棘！千夏她怎么样了！”
气喘吁吁的女声从门外传来，真希和熊猫刚刚完成任务就从辅助监督那里听到了关于狗卷和千夏任务中出现一级咒灵的事情，两个人马不停蹄地赶回来。
坐在椅子上的狗卷只是沉默着摇头，眼角红红，泪珠不断地滚落。
看他的反应真希和熊猫就猜到了个大概，他们站在原地不知道在想什么，周围安静极了，只能听见晚风吹动树叶的沙沙声。
“喂？”
屋子里的硝子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啊~硝子，怎么了吗？”
“你在哪里？”
“当然是尽职尽责的袚除咒灵，完成任务啦~”
硝子靠在墙上，低头看了一眼解剖床上的人。
“抓紧回来吧。”
“怎么了？”
“千夏死了。”
“……”
电话那头先是沉默，而后是五条悟轻飘飘的声音。
“这样啊，我知道了。”
滋啦的电流声中掺杂着咒灵们的尖叫和嘶吼，不过几秒钟的时间五条悟便继续开口：“我马上就到。”
只是几个眨眼间，五条悟便出现在了医务室外，他看了一眼坐在长椅上的二年级学生们，他们脸上没有任何血色，表情空洞得像是没了灵魂。
他推门走进屋子，一眼就看见了解剖床上盖着白布的少女。
蜜色的长发，白嫩的脸颊，和活着的时候好像没什么区别。
他走上前，低头看向没了呼吸的千夏，沉默良久。
“和她的父母联系了吗？”
“电话没人接。”
“也和忧太说一声吧，至少……再见一面。”
接到电话的乙骨忧太还在国外，他这里是白天，阳光明媚，春风和煦。
可电话里传来的五条悟的声音却让他浑身血液倒流、双手没了温度。
“忧太，回来一下吧，千夏死了。”
少年愣在原地，同期的笑脸在记忆中还是那样清晰，他们一起上课、一起考试、一起执行任务，一起逛街、一起在甜品店里尝新品、一起偷偷溜去禅院家往里扔鞭炮帮真希解气。
他看了一眼头顶的太阳，这里到高专要多久？十个小时？二十个小时？还是更久？
我还能见到你吗？我的朋友。
可以的吧，一定可以的，一定能见到的。
至少这最后一面……一定要，哪怕只看一眼。
“里香，我们回去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