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开距离,趁此空档,眼角余光瞥向一旁静静围观的五条悟和夜蛾校长。
围观的两个人都神色如常,仿佛不把人逼到死路就真的绝不停止测试。
Mikey收回视线,心下已有决断。他主动暴露破绽,任由小熊咒骸迎面攻来,不闪也不避。小熊咒骸的拳头直接落在他的正脸上,他硬抗这一击,同时也成功抓住小熊咒骸的一只手臂。
下一秒,黑色的诅咒自Mikey身上冒出,隐隐约约有失控之势。
这一变故自然没有逃过在场另外两人的眼睛。
夜蛾校长坐直身体,表情变得十分严肃。五条悟饶有兴趣地看向Mikey,完全没有要出手阻止的打算。
就在一切即将失控的时候,那些黑色诅咒突然像受到某种约束一般,瞬间被拉回,消失在金发少年的身体里。
紧接着——
Mikey抬脚全力一踢,精准命中小熊咒骸。这一击与之前不同,黑色诅咒成功转化为咒力,强化少年的腿部力量,直接将小熊咒骸当场踢爆。
这样的发展是夜蛾校长始料未及的。这下,不仅没有完成教育学生的目的,还损失了一个咒骸。
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特别是五条悟,他还看热闹不嫌事大地发出一声惊叹,同时动作娴熟地拿出手机疯狂拍照留念。
夜蛾校长转头看向自家不靠谱的弟子,无声地质问:是不是你开后门,提前教过他咒力的使用方式了?
五条悟果断否认:当然没有。
这边的两人还在无声地交流,那边的Mikey已经调整好状态,手里拿着只剩一只手的小熊咒骸,向这边走来。他的嘴角还挂着遭受击打而留下的伤痕,脸上却露出开心的笑容:“校长大叔,这样我就合格了吧!”
夜蛾校长转回头,板正脸问道:“佐野家的小子,刚才那一下将诅咒转化为自身的咒力,你是跟谁学的?”
“原来刚才那就是千代酱说过的咒力运用吗?”Mikey疑惑地歪头,继而笑道,“没有人教我,只是想做就做到了!”
夜蛾校长又问:“现在还能做到吗?”
Mikey又尝试了一下:“好像不行。”
夜蛾校长沉默一瞬,继续问道:“刚才成功控制诅咒的一瞬间,你在想什么?又是什么驱使你一定要做到这件事?”
“唔……也没想什么。就是必须打败它,通过入学测试!”
说着,Mikey举起手里的咒骸晃了晃,嘴角扬起一个大大的笑容:“为了做到这一点,我只能释放「黑色冲动」的力量,但是如果我释放「黑色冲动」却又控制不了它,校长大叔你肯定还会判定我不合格。”
“只是想到这种可能。只是想到好不容易有机会踏入千代酱所处的这个世界,却要被拒之门外,我就无法接受。”
“另外,我想过了,校长大叔你刚刚说的不对!我才不会诅咒千代酱,要诅咒也是诅咒自己太弱小了!因为只要我足够强大,就不会轻易被咒灵杀死,就不会留下千代酱一个人面对这些危险!”
眼前的金发少年满嘴都是“千代酱”,这和他最初回答夜蛾校长问题时的态度一样,但好像又有那么点不同。
至少,现在可以确定Mikey是出于自身意愿,包含某种私心才选择“成为咒术师”这条路,而非全部因为铃鹿千代。
东京咒术高专原本并没有入学测试这一项,直到夜蛾正道成为校长,才加设了这一道流程。他之所以要这么做,是因为不想再看到有学生心理出问题,走向极端。
纯粹地为他人使用力量,而不包含任何私心。这样的动机听上去无比高洁,却也如空中楼阁般摇摇欲坠。咒术师并不是什么光伟正的工作,相反,很多时候它都是个吃力不讨好的工作。如果没有任何私心,那迟早有一天会扛不住压力,堕入无尽的深渊。
由于一开始误会了Mikey的动机,夜蛾校长才会引出后面的试炼。如今误会解开,夜蛾校长也就没理由再取消他的入学资格。
等到入学相关的事都谈好,校长室里就只剩下夜蛾校长和五条悟两个人。
夜蛾校长心疼地捧起那个被Mikey踢爆的小熊咒骸的遗体,一边修补一边感慨:“那个小子,只要有千代在就不会走弯路,也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五条悟耸耸肩,不以为意:“我觉得挺好的,这就是青春啊青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