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一声,又举刀使狠劲儿朝七郎肩头劈下。不想,七郎早已听得动静,他怕伤到她,赶忙扔下陌刀,急速转过身来,又轻巧地闪身躲过她劈来的大刀,让阿英扑了个空。随后,他不得不象征性的徒手过招,东闪西躲起她轮番劈来的狠刀。阿英便愈发放肆起来,七郎则被迫继续谦让过她肆意妄为的几招。
见她咄咄逼人的气势越发嚣张,七郎厌烦,只得身姿矫捷地跃起身,抬脚一踢,一脚将阿英砍过来的唐刀给踢飞上天去,他则一个腾身飞速旋起,在空中徒手接住了那柄大刀;就在他双脚落地之即,趁机上手使力反扭阿英的胳膊,压住她的后背,令她赤手空拳,根本无力再使招了。
俩人反身僵持中,阿英气的扭头瞪眼;七郎一双锐利的炯目令丹凤眼的她心颤不已,她的手臂被七郎扭得生疼,忍不住溢出两行眼泪,丧气的她不得不垂下头,甘拜下风;七郎这才松手起身,放开了她。
满脸通红的阿英接过七郎隔空撂过来的唐刀,只得拱手施礼,尴尬道:“今日有缘能与将军对决,令小女佩服。方才,小女多有冒犯,还请将军恕罪。改日,小女可要登门,多多请教将军了。”言毕,她便匆忙甩头闪身而去。
七郎的极佳武德令围观的将士们叫好声此起彼伏,雷鸣般的掌声响彻校场内外,这鼎沸的喝彩声更是传响在伊吾府上空,这欢腾的回音伴随着刺骨的寒风,迅速飞扬至城外白茫茫的大漠和雪山,居然惊起城门处雪地上正在苦苦觅食的雀鸟片片。
岂料,阿英偷偷闪进自家宅院闺房内方才换完装束,便见她房里的丫鬟小翠急慌忙推门闯进来,唤她赶紧去前厅,说是老爷回来了,请她过去。吓得她忐忑不安,随磨磨蹭蹭的跟着小翠来到前厅。
“哼,逆子,你且给我跪下。”端坐在前厅郭都尉气喘吁吁的呵斥她。
见阿耶怒气冲冲的样子,阿英便知方才在校场上,自己与七郎比武之事定是已被阿耶知晓了。她只得乖乖跪地叩首,不敢抬头,洗耳恭听阿耶的训教:“哼!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就凭你学的那点花拳绣腿,你也配和他比武?你可丢尽了我郭家人的颜面喽。今后,你万万不可再去他面前造次。若再被我知晓,我定要打断你的双腿。”
阿英听完阿耶的训话,自知理亏,叩首道:“阿耶,您且消消气嘛。我只是想去试探一下那位小将军的本事罢了。女儿那点本事哪敢造次他呀?今日得见,他功夫果然名不虚传。”说到此处,阿英嬉笑着向郭都尉撒娇:“好阿耶,我想拜他为师,修习武艺,替您光耀门楣。您可要替女儿在他面前多美言几句,为女儿说说情嘛。”
“不可。你可是个女娃,怎能与男子来往过密?”郭都尉气哼哼道:“哼,咱家轮不着你去光宗耀祖,年幼的阿弟都比你懂事。今后,你只别这般再给我丢人现眼就好。”
瞥见女儿仍旧一副满脸嬉哈的神色,郭都尉愈发气恼,不得不厉言敲打她:“哼,我还不知你的小心思吗?你想学艺是假,你可是对小将军有了非分之想?”见害羞的女儿使衣袖遮住脸颊的绯红,他严厉告诫:“要知道,这位小郡公可是文武双全、地位尊贵的大将军,也是郡王的爱子,亦是当今皇帝的小表叔。哼,你也不好好照照你这野性子的丑模样,你与他般配吗?唉,你这没羞没臊的败家子,我都替你害臊的慌。”
瞧她一脸不服气的倔样,郭都尉不禁苦着脸摇头叹气:“唉!怪只怪你阿娘过世太早,又上无阿兄管教你;错就错在为父我自小把你当男丁来培养,反断送了你女儿家家的好德行哟。”郭校尉顿足的唉声叹气了好半会儿,愈发气恼道:“哼!阿耶我只是个芝麻大的小官,你向他拜师学艺万万不可,我也断提不出口,你就趁早绝了这份心思吧!”
被阿耶这一通训斥和贬低,一向傲娇的阿英心里怎能服气?打小随阿耶来此荒凉西域戍边多年,被阿耶当做男丁养大的她自然在耳濡目染的军营环境中学会些拳脚,可她一颗情窦初开的心却仍怀有少女天性。只可惜,郭都尉一向训话直白,并不在意她女儿家家的感受。
其实,早在暮秋那日,欢迎小将军一行人马进城之际,躲在人群里的阿英便一眼相中了骑在高头骏马上的七郎,他气宇轩昂的英俊模样着实吸引人,当时,她一眼便喜欢上了这位帅气又俊白的小将军。如今,她即已探明七郎的确武艺高超,且尚未成婚,她自然是想借拜师学艺机缘,多多亲近于小将军。有这般杰出的男子出现在身边,任哪个妙龄女子能不动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