挣扎得激烈,想要从七郎手中挣脱出去。
热合买提赶忙传话:“七爷,您先把罗帕给他,他自然会告诉您的。”
七郎本舍不得给这小子罗帕,但看在买提这句话的份上,迟疑片刻,也只得松开手,将罗帕递至儿郎手上,催促热合买提:“你快问他姊姊在哪里?”
于是,热合买提取下儿郎歪掉的花帽,顺手将两个柳圈帽戴在男孩头上,想哄他安静。不想,过大的柳圈帽却直接滑落在男孩的肩头,戴成了项圈。这可把凑近围观的小屁孩们给逗乐了,七郎他们也都被这尴尬的一幕给逗笑了。热合买提只得歉意地摊开双手,摸上他的头,与男孩相视一笑,大家就此在笑声中释怀了。
等大家都笑够了,买提蹲下身,耐心的用回纥语同儿郎沟通了好半会儿。小男孩倒挺单纯,他用手指向村后嶙峋的雪山,叽里呱啦地说着。热合买提忙告诉主子:“七爷,这小子叫可勒汗,说他姊姊上山放牧去了。”
七郎心急的不行,催促买提快问个清楚。买提心想:看来,军中的传闻都是真的呀,随明白了一切。于是,买提对可勒汗笑言:“可勒汗,我们可不是坏人,你面前这位可是个真真儿的大将军,是帮咱们打跑坏人、保护家园的大唐将军。哎,你可否带我们上山去找你姊姊?我家将军想去当面答谢你姊姊的救命之恩呢。”
可勒汗听完,抬头瞅了一眼帅气的七郎,眼光又落在笑呵呵的买提和云笛,只觉他们十分亲切,随爽快地点点头,一把将罗帕揣进自己怀里,转身跑去自家院墙边。但见,他努力跳起双脚,头却不及围栏高,他边跳边大声呼唤起来:“阿母,阿母。”
那院中正在忙碌捶毯的老妪猛听得似有孙子的呼声,她便停下手,回头看了一眼紧闭的大门,又瞅了眼院墙,并未瞅见孙子。她以为是自己耳聋眼花的产生幻觉了,随摇头叹息一声,继续抡起木槌,费力地捶打着落满沙尘的大花毯。
沙哈买提见状,忙上前将可勒汗一把举起,架在脖子上;可勒汗又惊又喜,继续大声呼唤:“阿母,我要上山找姊姊嘞。”
再次听到孙子的呼唤声,老妪只得又停下手,有些茫然地回身去寻,猛然看见高出栏杆的小孙儿,吓了她一大跳,耳背的她听不清孙子在喊些什么,以为孙子又在爬墙头捣乱调皮呢。她忙丢下手中木锤,摇晃起微胖的身躯,步履蹒跚地走过来,“吱呀”一声,打开了院门。
佝偻着背的老妪打开门的瞬间,看见门外怎会站着三位生客?吓得她心中讶异,以为孙子又闯了大祸,一时心悸的头晕目眩,站不稳脚跟;机灵的买提及时伸手扶住趔趄的老妪,只觉这位长者面熟,一时却想不起曾在哪里见过?
可勒汗则开心的从买提身后闪出,拉住阿母干枯的双手,兴奋道:“阿母,我要带他们上山找姊姊嘞。”
看到孙子活蹦乱跳的安然无恙,满脸枯皱皮的老妪方才安下心来。心怀戒备的她上下打量孙儿身旁的三个陌生人,随绷起脸皮子,对孙子摇摇头,张开缺牙的扁嘴巴,持一口浓重的回纥语,劝慰孙儿:“山上危险,你不能去。”
可勒汗拽住阿母的手,不停嘴的撒娇:“阿母,我只去山上看望一下我的吉卡,一会儿就回来。您就放我去吧。我都几日没见姊姊了,我好想姊姊嘛。”
阿母只沉着老脸,摇头不允,她强行将可勒汗拽进院里,便要掩上大门。
热合买提见状,忙双手支住门扇,向老妪鞠躬行过叉手礼,亮出自己的名刺,用流利的回纥语问候她:“阿母,您好!我叫热合买提,也是回纥人。我们是伊吾戍边的大唐将士。前几日,可勒汗姊姊曾在柳树泉救治过我家将军。今日,我们特意到此,想当面感谢姊姊的救命之恩。听说,姊姊在山上放牧。阿母,可否让可勒汗为我们带个路?”
说完,热合买提向云笛勾勾手指,示意云笛快拿出礼金。云笛会意,忙掏出怀中钱袋。买提双手将满银子的锦袋递给阿母,笑言:“阿母,这是我家将军的谢礼,请您收下。”
老妪却只摇头,一把推开礼金。警惕性极高的她怎会轻易相信陌生人?再者说,若非为避免再遭突厥袭击,也为避开早春之时山上的雪崩和饿狼频袭的灾祸,这群淘气的孩子早就随大人们上山放牧了。
热合买提只得拍起胸脯,诚心恳求道:“阿母,您请放心,我也曾是放牧之人,我们很快就能将可勒汗安全送回的。”机灵的他将名刺塞进阿母手中,满口承诺:“阿母,这是我的名刺,您看,上面铸有我的名字,热合买提。还有大唐官府印鉴,暂且压在您这儿,权当个信物吧。”
阿母听他话说得诚恳,明白了他的意思。她看了一眼塞在手中的铜制鱼形名刺,却又推给买提。她抬起松垮的眼皮,仔细端详买提的模样,眼前高鼻抠目的小伙子的确长得像回纥人,感觉很是亲切。可她仍不敢信任买提,毕竟,买提是个陌生人,怎能信任?她便继续弯腰去拽蹲在地上耍赖的孙子起身,却怎地都拽不起来。
一旁的七郎和云笛虽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见买提递上名刺,他俩也从腰间摘下名刺,双手递给阿母;阿母却并不肯接手。
热合买提主动为她介绍:“阿母,这位是我们伊吾府李将军,将军不远万里从大唐来此戍边,是来保护我们西域各族人民安全的。”
奈何,阿母听了却无动于衷。买提只得举手对天发誓:“阿母,我可用性命担保,我们真乃大唐将士,绝非坏人。”
可勒汗心急地扬起小脸,手摸肩上的两个柳帽,帮起腔来:“阿母,他们若是坏人,怎会给我这柳帽?又怎会将摔倒的卡吾力扶起来?孙儿以为,他们真不像坏人。你就放孙儿上山吧。”
阿母听了却直摇头,即便他们不是坏人,她也断不会放心将孙子交给陌生人带走的。
“是呀,阿母,我也是回纥人,我的家人全都被突厥所害,是唐兵救了我的命。若他俩是坏人,我又怎会同坏人在一起?又怎敢带坏人来此?”买提越说越激动,越看越觉得阿母慈眉善目的眼熟,随话锋一转,试探性地询问:“阿母,三年前,您可曾去过伊吾大巴扎?可是曾经过城门之即,掉落过一个药包?”
阿母听了一愣,迟疑地点下头,困惑地看着买提。买提欣喜,继续问询:“您可曾记得?当时,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