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了没有,洛华仙府又要娶亲了。”
东圣皇城的市集街道上,摊贩们吆喝叫卖的同时,也在议论纷纷,仿佛这事如同家常便饭。
“可不是吗,那府主都五十多岁了,如今都无子啊。”
“是呀,洛华仙府脉脉单传,人人都夸洛华仙府阳气盛天,每一代传人都是男子,且百分之五十的都在不惑之年飞升成了仙神,门徒信徒也是最多的。可如今…啧,唉……”
有一人突然接话,“如今不行喽,其他三大仙府这百年来飞升了不少仙神,咱们这洛华仙府……”
四大仙府如今可谓是明争暗斗,风光无限。
每代府主的毕生追求,就是飞升成仙神。
府主洛宫阙五十多岁了都没飞升,而每代府主最迟也是四十飞升,所有人都认为是他没有后代,才会迟迟未飞升。也有人觉得他道德败坏,行为不端,天道都不会给他降雷。
但他还是一意孤行的认为,是没有子嗣,所以才拖延了他的飞升。
他不甘心,开始广娶年轻美貌的女子,尽管他如何努力,依旧无子。要么就是生个女儿,且不足月就夭折。
世人骂他可能要断子绝孙,葬送这万年基业。而且,其他三仙府也虎视眈眈。
他突然停止了修行,开始没日没夜的逛窑子睡女人,就连府中的下人也不放过,为的就是能有子嗣。
可依旧不尽人意,他身体越来越垮,染了很多的病疾。
如今却是又要娶亲,也不知道娶的是哪家女子,谁家女子会好端端嫁给一个五十多岁的老男人?
“哎,我刚打听到了,听说娶的是怜爻楼的木赤姑娘。”
怜爻楼?
木赤姑娘?
一人震惊道:“那可是青楼啊,他竟然已经老眼昏花到娶个青楼女子?”
“木赤姑娘是哪位啊?怎么未曾听说过?”
“嗐,就是前几年风头最盛的那个花魁,听说当时就和府主有染,但最近两三年她突然消失了,所以大家也就忘记了。”
谁让洛宫阙这老男人为了绵延子嗣,花魁都不知道睡了几波了,也不足为奇。
“他这种风气不正的府主,将来如何飞升?飞升了又如何受得我们供奉?倘若他真有那么一天,我天天给他供屎吃,供尿喝。”
“嘘,这位先生,慎言啊,慎言。”有个年纪大的老者说,“如今洛华仙府可是听不得别人半点的不敬。”
洛华仙府因为洛宫阙掌管的这三十年来,虽不曾明面上对百姓们有什么,但私底下早就形成了嚣张跋扈。
百姓们若是想要安居乐业,没病没灾,还得供奉洛华仙府的神明,也还得事事求助洛华仙府。
“可那青楼女子,又如何能做的了府主夫人?”
“当然做不得,所以啊,木赤姑娘无名无分要在三日后被八抬大轿接往洛华山。”
“这…洛府主到底在搞什么啊?这还如何让我们以后有个病灾邪祟去洛华仙府祈福求助啊?”
人人都已经对洛华仙府心生不满,但人人也都畏惧,谁要是砸了修道修仙的饭碗,那将来若是此人真成了仙神,还不得随便降给他们个天灾人祸,疾病折磨,让他们家破人亡,痛苦缠身。
当然,东圣金洲的所有人都不会相信,他们现在这位洛华府主以后真能飞升,毕竟他如今都五十多了,再过个十几年就要入土了也说不定。他们此刻该担忧的是将来谁能接手这诺大的洛华仙府?
洛华仙府这一辈中,并无能人有飞升资历,就算是洛宫阙年轻时偶遇空元帝神的分身点化,但他如今还不是个废物?
而他们所担忧的这一切,在三日后,都将迎刃而解。
……
三日后。
洛华仙山脚下,有一喜轿停落,身着洛华仙府服饰的弟子低头垂眸盯着脚背,伸出手来掀开帘子。眼睛始终未曾往里看一眼,恭恭敬敬的等着里头的人出来。
率先出来的不是身姿婀娜的新娘,而是一个扎着两个丸子的红衣女童,约莫三岁左右,额间有朵浅紫色的木棉花印记,腰间背着一个紫色的小包,看起来鼓鼓的,也不知道装的是什么。
女童慢慢悠悠从轿子里头探出脑袋,四处看了一圈,才抬脚走出来。细嫩的皮肤在太阳底下照的白净如脂,眼睛圆圆的像个杏仁,又大又亮。
她出来后,冲着花轿软糯糯喊了一声:“娘~。”
等在山脚下准备看新娘子的人们震惊了,这竟然还是母女二人一起嫁入?
那青楼女子竟然有孩子?
可就算府主求子心切,也不至于随便找个孩子吧?况且还是青楼女子的,这简直就是肮脏之物,怎可以洛为姓,踏入洛华仙府这纯洁神圣之地?
当然因为有洛宫阙的存在,这纯洁神圣之地早就不那么干净了。
身为东圣金洲的百姓,他们很希望洛宫阙早点死去,天界能指点一位有能力飞升的人来做这府主之位。
面对此情此景,所有人都指指点点,议论纷纷,却都不敢上前反对。
这空元灵域就是这样,人们惧怕往上走的人,却又厌恶往下走的人。可惧怕的同时又是向往,向往那通天桥;而厌恶的同时又是害怕,害怕那幽冥道。
人心真是不可测!
人心真是善变又矛盾。
花轿上的新娘听到女儿的声音,伸出了纤纤玉手,本想着扶住门框起来,却不料被一个男人握住了手。
新娘心底一慌,手指微颤,不知对方是何人,但从盖头底下,仿佛能看到对方修长笔直的双腿。
她心底暗暗目测着此人的身高,应有八尺,身形精硕。且绝对不是那位年纪大的府主,她几年前见过洛宫阙,身形粗壮,不似这般精硕修长。
女童连忙跑过来躲在她身后,紧张的捏着她的衣角,一双杏仁眼露出一只来偷瞄面前这个高大威猛的男人。
木赤抽回男人握住的手,将躲在身后的女童牵上,护的严严实实。
“请问仙士是?”
男人双手负背,冷声道:“也不知道府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