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声在心里叹了口气,自知就算抵抗也是螳臂当车,再者她确实也想了解安平县的事情,
“大人就别演了,直说吧。”
“就知道你梁太医女中豪杰,爽快之人……”
“大人,说重点吧。”梁晓声略感无奈。
李牧咳了一声,严肃道:“今日丑时,安平县令死于家中,而在其身上发现了前段时间安平县那四具带的相同的玉牌。”
“本来女尸一案已结案,但现在和安平县令的死扯上了关系,问题就大了,坊间现在都在传这背后之人权势滔天,连朝廷命官都可杀,现在人心惶惶。”
“圣上龙颜大怒,直接罢了好几个官员。现在这件事重新审理,刑部那边说因女尸溃烂之处应与病变有关,需要从太医院调名太医前去协助。”
“你说我们这都上有老下有下小,这一去十天半月不一定能回来,所以。”
李牧停了下来,打探着梁晓声的神色。
梁晓声洞穿了他的心思,于是道:“李大人,我去吧。平日承蒙各位大人的照顾,如今为各位分忧也是应该的。”
“好啊,好啊,梁太医需要些什么东西尽管跟院里提就好。”
李牧舒了一口气,留下句客套话便喜笑颜开的去向上禀告了。
本来还顾忌着梁晓声与长公主的关系,眼下人家直接给应了下来,李牧心中的石头当时就放下了。
梁晓声目送着李牧,上扬的嘴角逐渐放了下来。
当年老将军萧衡深夜着急将她与母亲带出安平县时曾叮嘱过她们:不要再回安平县,也不要与任何人提起自己曾在安平县过。
现在,她已经安安稳稳地活了许多年,而萧府遭灭门一事一直横在自己的心头,她想做些什么却没有任何机会。
眼下的安平县或许正是一个缺口,能打开关于萧府惨案的缺口。
*
穿过月华门,梁晓声来到了长公主的住所。
连廊上,长公主只梳着一半的发髻,另一半的长发随着她一同散在金丝楠木的美人椅之上。
她靠着一个蜀绣的玉枕,一手揪着葡萄,一手拿着画本子,两旁的暖炉将空气灼烧的摇晃,
“参见长公主。”梁晓声提着药箱跪在长椅前。
“今个找你来不是看病的。”长公主见到梁晓声来了,收起画本子坐了起来,两侧的宫人随即拿来一件黑色厚实的毛草披在她的肩上。
梁晓声弯着腰站起,“长公主有何吩咐。”
长公主名叶萱,封号乐安,虽如今三十有二模样看上去却是二十左右,多年来一直单身未嫁,因圣上对他这位妹妹十分优待,所以长公主在宫外和宫内都有住所。
梁晓声入宫后一直蒙受长公主的优待,她内心一直对这个平易近人,又救自己于危难的长公主心存感激。
“听说你昨日出宫了,张夫人身体如何?”说罢便揪了一颗紫红色的葡萄递给梁晓声。
梁晓声接过后看了眼廊外的积雪:“这可真是稀罕东西,谢长公主。”
她将葡萄握在手中,接着说:“回禀长公主,张夫人身体无碍,而且今日长公主不召微臣前来,微臣也会不请自来。”
“嗯?”长公主微微瞥了梁晓声一眼。
“微臣要去协助仵作勘验,故而需要离去一些时日。”
“安平县女尸一案?”长公主放下手中的葡萄。
“是。”梁晓声低着头回答道,心里却想着这案件已经大到连长公主这般闲散的人都知道了。
长公主眉头微动,然后拉起梁晓声略有起皮的手说:“你是本宫带入这皇宫的,安平县路远,要不本宫替你说一说,让其他太医前去。”
说罢,她拿起身边的玉肤膏涂在梁晓声起皮的手上。
“公主已经帮微臣很多了,此事太医院已上报给了圣上,微臣不愿长公主因微臣之事与圣上生出不悦,而且微臣也不想落人话柄。”
长公主看向梁晓声,点了点头:“我明白,你一女子在一群男子之间谋事确实艰难,那我就放你去罢了。”
说罢,她松开梁晓声的手,“但是,若有什么困难一定要找人通报于我。”
“微臣明白。”梁晓声嘴角动了动,“公主,微臣此去时日不定,担心公主的旧疾,所以我来时便将公主可能需要的药方都带了来,还有这些药膏,微臣也配好了。另外公主月事若再疼痛不堪,就把这一盒粉剂冲来泡脚。”
看着梁晓声喋喋不休,长公主没忍住的笑了出了:“我们的梁太医难得这么啰嗦。”
“公主,我……”梁晓声语噎。
“行了,你只管去便好,我会照顾好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