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拼命摇头,说不能让更多的人知道,越少的人知道越好。
这一点,山口惠子同意。
“我们还要等多久呢,我爸爸该不会不出来吧?”在竹林北侧的一块大石崖后边,山口惠子一直用望远镜观察竹林深处。可是竹林深处,一片雾蒙蒙,山口惠子有些不安,她的理由是:“如果我爸爸发生了什么事该怎么办?”
时间一分一秒地消失,监视别人也是很累的事,好在荒郊野外,竹林的绿色还比较养眼,给人轻松的感觉。
松本润也对此表示担心,说:“不会有事的,那个老巫师看样子是大哥的导师,他不会害你爸爸。嗨,我只是觉得他不应该跟巫师靠那么近,他的本质工作是公司,不是巫术,他应该回到总部专心工作。”
沉寂片刻,山口惠子问:“那,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叔?”
“我还不知道该怎么办,”松本润答道,“我们又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叔,这个老头真古怪,时不时出现一下,又很快消失,跟幽灵似的,他会是好人?会不会耍什么巫术把我爸弄迷糊了,然后祸害我们公司呢?”
接着,她又问:“什么是巫术呢?叔,你信巫术吗?本来我是不信的,可是我爸的那次事故就是个奇迹,我听我秀芝阿姨说的,我爸爸现在简直成猛男,要不是她不能生育,她真想给我生一个小弟弟。呵呵。对了,叔,这是因为什么呢?一定是巫术,一个奇迹,一个隐藏着的奇迹。”
“惠子,你吵死了,安静点。”松本润皱着眉头说:“还有,别什么事都那么匆忙下结论,你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吗?我们没看到什么,什么也不清楚,甚至不理解。是的。是这样。”
“根据这这个现象......应该说是一个奇迹......有别的解释吗?”
松本润摇摇头,无言以对。
不知过了多久,松本润和山口惠子都累得打瞌睡了,此刻忍者提醒他们注意,有情况。
一个穿着灰白色土布斗篷、盖住头脸的巫师和山口春田坐上鸵鸟龙,出来了,往西面的茶园走去。还没到茶园,只刚刚越过一道山梁,一个穿着套头衫的牧人就出现在他们前方的山坡上,牧人从北侧的灌木林中出来,骑着一头鸵鸟龙,跟在一小群羊的后面,缓缓地向巫师和山口春田走来。夕阳西下,周围山峰长长的影子披在山谷上。清凉的微风拂过,很舒服。牧人哼唱着小曲。
山口春田和巫师突然停住脚步,这个动作让人很是意外,什么情况呢?
因为没有人会在这片山坡放牧,忘忧林里被妖魔化,传说里头有巫婆、神汉,即使没有,这个附近的村民都被要求不要靠近巫师谷这个禁区,因为里头有让人敬畏的萨满,有很多萨满设置的秘境和迷魂阵。在普通茶农心里,一千多年的迷信宣传不是在最近的一百年的时间里就可以消除干净。
尽管山口春田他们愣愣站在那里,那个牧人还是看着他们,他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线,死死盯着那个劈头盖脸的巫师,好像意识到自己的鲁莽。
山口春田驾着鸵鸟龙,大步向牧人狂奔而去,那气势好像要撞到一座山似的。
此刻,奇怪的事情出现了,牧人开始逃跑,并掏出一把□□来,往背后射击。他都来不及开第二枪,也没跑出多远,就一头朝下摔倒在干燥的地上。他被击中了,滚在一旁,而后爬起来又再次摔倒。
在疯狂的恐惧中,他试图站起来,山口春田灵活地从鸵鸟龙背上扑下来,把他扑倒在地,并牢牢按在地上,牧人的一双军用秋冬靴子出现在他眼角的余光里,那轮廓仿佛是一把军用砍刀。
背后的人问牧人话,牧人先是不说。
再压迫问,他还是叽里呱啦说着南民土语。
身上那人粗壮而又训练有素的大手快速而又准确地找准位置,紧紧抓住他的头,向相反方向突然猛地一扭。
迅捷、沉静、致命。
松本润通过望远镜看着这一切,并目光凝视着送巫师和山口春田两个身影消失在茶园附近的一小片山林里,过后,他目光深邃地在北面的那道山坡上搜索着,并说:“惠子,祈祷吧,这一切太……令人不安了。对了,你确定要和我一起吗?”
“当然。”山口惠子抖抖索索站在一棵树的阴影处,“我爸爸竟然杀人啦?!叔,我爸杀人啦!”
“不,不是你爸爸杀的,别人。”
“什么?别人,竟然还有别人吗?”
山口惠子看着松本润,眼里有很多疑问。
很明显,牧人摔倒的方向不是山口春田射击的方向,虽然从望远镜里看不清子弹的轨迹和竹林里隐藏的狙击手。不过从牧人倒下去的方向,一看就不是山口春田射击的方向。那是山口春田的影子卫队吗?只是听说过,但从来没见过。那么那个影子杀手是不是早就知道他们在这里了呢?
没错,松本润也有这样的感受。很显然他被自己看到的一幕弄晕了,还无法判断出这个可能性有多大。他当然不希望被发现了,可是万一被发现,他还是有理由的,以公司的名义,他不希望大哥沉迷巫术,荒废了事业。这样的理由够冠冕堂皇吧。他担心的是巫师谷的那一方。很明显,巫师谷有卫队,人们叫他们巫武。这不是秘密。如果是巫武干的,那么他们还没有暴露,这个推测才能安慰他。可是,谁知道是哪个呢?
当松本润和山口惠子走到公田村公路上时,天早就黑了,他们一直躲着,不敢出来,怕被巫武给暗杀了。直到天黑才摸黑走夜路,好在今晚有月光。
回到台北。两人都无心吃饭,各自喝了一瓶矿泉水。
“叔,那个牧人是哪一派的人?他想干什么?”山口惠子问。
“我哪知道?但肯定有人盯上了你爸爸和那个巫师。”松本润说。
山口惠子狐疑地盯着松本润看。从今天的行程路线上看,那个牧人有一大半的可能性是松本润的人。反过来,如果那个牧人不是松本润安排的,那会是谁的人呢?蚊子?估计他们没那份闲心,蚊子对付的都是公务员或者跟公务员有关的事。
“山口惠子,”松本润不是叫她惠子,而是连名带姓地叫,可见这事严肃了。松本润说,“我要你把今天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