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立刻举起年轻人的右手搭在自己的肩膀上,向着另一个方向而去。
鹞鹰跟上少女的脚步,连续啄着少女的头发,少女身手扑打着鹞鹰,“雪儿,他情况危急,我带着他救命,别再啄我头发了。”可是鹞鹰并没有住口,更加变本加厉啄着她瘦削的脸颊,像是有着什么急事,少女这次意识到原来是把这位壮士的剑留在了远处。对于修习剑道的人,剑可是比身家性命更加重要的武器。
她凝神屏气,一伸手,银白色的剑便飞到了少女的手上。
她举着剑对着空中的鹞鹰,说道:“这下,放心了吧!”
鹞鹰欢悦地叫了一声,再次站到了救命恩人的肩膀上。
无边的雪地上,一个瘦弱的身影搀扶着一个比她高了不止一个头的壮汉,急速地飞奔向位于冰河傍边的一个小帐篷。
冰域常年积雪,除了活人,什么都会冻住。冰河是冰域唯一一条可以流淌着的河,每天被囚禁在这里的人都要从这里汲水维持生命基本的需要。
帐篷里正在生着火,火苗突突地从火炉中伸出,火炉上的水壶冒着蒸腾的白色热气,旁边是一张铺着暖和棉被的床,正躺着一位白发白须的老人。
老人正在闭眼休憩,却听到一个清脆的女声,“神时爷爷……神时爷爷……”、“救命……救命……”
老人一听到救命两字,猛然睁开了眼睛,莫非她出事了?立刻掀了被子走出帐篷,看见瘦弱的女孩的肩上正扛着一个男子,然后轻轻叹了一口气,紧皱着的眉也舒展了,恢复了平常的神态。
他慢悠悠地走了上去,从女孩的肩上卸下了壮汉搭在了自己肩头,说道:“苑瑶,从哪里捡来的死尸,抱我这来干嘛?”
“这人还没有死透呢,还可以救一救。我看到他遭到狼群攻击,快要被吃了,所以救了他。”
女孩深呼了几口气,调匀了自己的呼吸。
老人查看了年轻人的伤势,看到那条缝合好的手臂,对着少女称叹道:“小丫头,很快就要青出于蓝了。”
听了这一声称赞,苑瑶心里得意的很,面上还是要谦虚一下,“哪里哪里,肯定比不过神时爷爷。”
“神时爷爷,你看他的脉象好奇怪。”
“哪里奇怪?”
“寻常人只有一条脉象,就算修真者亦是。可他却有两条脉象,我探听过他的息海,我猜想他一定在体内息海中封印着危害人间的魔兽。他现在身体极弱,若不能及时医治,恐怕很快就要被魔兽吞噬了。”
神时右手轻轻放在年轻的胸膛上,苍老的手上,青筋纵横,布着几道陈年旧伤,伤口仍赫然可怖,那是经历了怎样的战斗。
所有来冰域的人大多是穷凶极恶之徒,但也有一些被怨的好人,不过他们都有一个相同的身份——战败者,所以才被流放囚禁于此,自生自灭。
神时似乎也有了一些犹疑,“你怎知他是好是坏?若也是一个坏人呢?救了他,他也未必会感激你?”
苑瑶抱着剑,站在火炉旁,火红的火苗映照着她苍白的面庞,明暗不定。
“我不知道,我没想过要人感激我。”
仿佛想到了什么,她突然朝着老人一笑,天真烂漫,“神时爷爷,他体内到底封印着一只什么样的怪物?”
老人摇摇头,沉默半晌之后,终于开口了,“他既然来到了冰域,恐怕永远都要困于此地,对于外面的人来说,于死又有何分别。管他封印着什么怪物,不如趁此刻一起杀死,不用费任何力气,一了百了。”
仿佛感受到老人的杀气,少女
皱眉,“若是他真的是一个好人呢?除了好人,谁会费那么大的力气封印一只魔兽在体内?”
“你又怎么知道他不是一个坏人?故意封印着一只魔兽,待哪日时机成熟,一举吞噬其力量呢?还是不要多事,杀了一了百了。”
“神时爷爷不是医者吗?医者所学不为救死扶伤吗?我虽然不是很懂医术,可从小从您这略读了一些典籍,都是治病救人的,从未是害人的。”
老人低着头,似乎还是在看着年轻人的伤势,可是眼中闪过一丝神伤,转瞬即逝,嘴角浮起一丝讥诮。
“你自小在冰域长大,不曾见过外面的人心鬼蜮。”
“可是冰域里不是有很多坏人吗?可我见了他们也未觉得有任何不同。”
“来这里的人基本都是废人了,掀不起什么风浪了。”
“哦,是这样。”
老人的手此刻已经有了猎猎掌风,少女知道这个人恐怕要死了。她虽然不忍,不过觉得神时说得也许没错,这个人即使现在救活了,可是总有一天发现出不去,估计也还是会寂寞而死。很多人都是这样。何况若是哪一天他控制不了体内的魔兽了,杀了她和神时,岂不是不值。
她欲转身走出帐篷,不愿亲眼见到年轻人被杀死。
然而,一只雪白的鹞鹰出现了,它越过苑瑶的肩头,用尖锐的喙猛烈地啄着老人苍老的手,啄破了一块皮,老人嘴角疼得抽动了一下。
“这个人还驯服了一只鹞鹰?”
“是啊!就是它带着我救了这个人,很有灵性。神时爷爷,我第一次见到这样的鹰。”
“不简单啊!”
老人拿起放在床脚的银白色的长剑,一下拔出了剑鞘里的剑。剑身发出清冽醉人的光,如雪山傲然凌立的白梅。这样的剑应当配一个清雅的君子。
于掌间散发的那层薄薄的杀气如雾般消散了。老人化掌为指,输出了一股温和的气流进入年轻人的息海,这时被封印着的怪物安静了下来,年轻人的身体不再损耗下去。他替年轻人盖上了被子,面色凝重,匆匆走出了帐篷。
苑瑶对这瞬间的举动感到疑惑,还未来得及问,老人就离开了。
这又是闹哪一出?今天这老头真是奇怪。
苑瑶走到年轻人身边,欲查看他的脉象,一边守护的鹞鹰瞪着她,一口啄了她的手背。
苑瑶迅速地闪躲了,握着手,假装责备道:“你这只恶鹰,动不动啄人。”
鹞鹰更加警惕地瞪着她,苑瑶见之,面色转为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