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着七月——“变态”。
指着自己——
还没等他指到自己,玉璇玑和芦小花就已经上脚踹他了。
七月将天聋地哑拉进马车内,默默瞥了一眼那边:“你们动静小点,车里人多重,要是把马车弄散架了,我们就只能走回去了。”
来的妖王逐渐离去,熊王宫内也变得冷清,但唯独冷千山不得清净。
眼前这场景实在让他头大。
“表哥,你可算回来了,”金陵子一见到冷千山就扑上来,苦兮兮地指着旁边的玉堂春说,“这男的想占我便宜,表哥你表弟的清白差点就毁在他手里了,你要替我做主啊!”
屋子里的东西七零八散,冷千山挑眼,玉堂春也不避开冷千山的眼神,甚至媚眼迎了上去,半倚桌怀抱双臂,纤手拉起落到肩下的绿纱领,朝冷千山飞了一个吻。
“你先出去!”冷千山对玉堂春挥手,他实在没想到,自己冷王宫说小也不小,空房间这么多,他还专门把两人安排远了一点,就这样,玉堂春还能找到金陵子这里来。
摇曳腰肢,玉堂春含笑,施施然起身,路过冷千山身边时,手又快速摸了一下金陵子的脸蛋:“小弟弟,改日再会呦~”
金陵子被玉堂春这动作吓得瞪大眼睛,又被话吓得脸色惨白,抓着冷千山就哭喊起来,活脱脱一个被调戏的良家少女。
无法,冷千山只能抱着金陵子安慰一番,待金陵子终于放开他从他身上下来时,冷千山才哭笑不得地说:“表弟啊,你到处寻花问柳调戏人,如今也尝到了被人调戏的滋味吧。”
金陵子嘟起嘴巴,拉着冷千山的衣角就说:“那不一样嘛。”
“怎么就不一样了?”冷千山转动自己手上的戒指说,“你可知,这玉堂春原也是你岭南那边花满楼的,虽是男儿身好男色,却最为护着姑娘家,你在你们那地方到处拈花惹草,哪能逃得过他耳朵。恐怕是得知了你在这,故意来戏弄你一番。”
不提这个就好,一提这个,触及痛处,金陵子又哭起来,拉着冷千山衣服就撒泼:“小爷我这是招谁惹谁啊?!一个两个都这么恨我,小爷我拈花惹草,可是我也没强迫过谁啊,有这么耍人的吗?!表哥你都不知道,他刚刚那样子,就差把小爷绑起来硬上了。”
“这不是还好好的吗?他也不强迫人,”冷千山只得继续安抚,握住金陵子手把他拉起来,“再说了,哪有一个两个都恨了,我可是疼你还来不及呢。”
“怎么就没有了?!刚刚那男的是,前几天那个抱琵琶的恶婆娘是,小骗子也是,你们都恨我,都嫌弃我!”金陵子做哭腔,只听哭声,不见落泪,啪地一声抽出手,屋子里的东西原本就七零八散的,金陵子又发起脾气摔。
可怜满屋子,只听得噼里啪啦的声音,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金陵子摔累了,就坐下来继续哭。
冷千山招手唤人又送来一批瓷器摆在桌上。
“来,这还有,表弟要摔得不尽兴,继续摔便是,什么时候摔高兴了,什么时候算完。这里不够,表哥屋里还有。”
闻言,金陵子停止了哭泣,含泪看着桌上的东西,抽动两下鼻头,到底没继续摔。
这时候,冷千山才将金陵子从地上拉起,拍拍他身上土:“说起来,无用斋的那个斋主也是今天走,你不去送送她?”
“送!送她娘的坟!没心没肺的小骗子,我再也不想见她了,”金陵子撒完气,语气倒是平和了许多,只是起伏的胸膛还证明他的怒气未消,“还说我爹,当初她差点被那群人类烧死,也不想想,要不是小爷当初撒钱救她,她早连灰都没了,还嫌我家钱脏?!就这样我当初为了她还差点被我爹打死,越说越气,小爷呸!呸!呸!她那个死老爹在我们赌庄输的钱,还不及小爷当天撒的钱的脚指头,还怪我们毁了她家,没心肝的!”
骂了一通,冷千山反倒笑了:“表弟啊,天地间有的事是不能用钱来衡量的。再说了,当初可是表弟你自己哭着喊着求表哥帮你找人,现在人找到了,你这又不要了。”
金陵子被这话说得脸白一阵红一阵,半天后才冷哼出一声:“就当小爷眼瞎!”
“表弟啊,你这……”冷千山刚想说点什么,眼见屋外一个人朝这边走来,目光森然闭上嘴。
“冷千山,你给我出来!”
守在屋外的手下上前欲拦,被这英气女子两间踹开,英气女子直奔屋中来。
情况不对,金陵子也没时间去顾及自己在想什么,偏又不明眼色冲上去想拦人,叉着腰就说:“你谁啊?!找我表哥什么……”
话还没说完,金陵子就被英气女子揪着胸口扔出房屋,女子转身就把房门拴上,取来一张板凳横门内,自己坐上去,跷着腿,冷冷看着冷千山,任由金陵子在屋外捶打。
“长公主有何吩咐?”冷千山怔了一瞬,随后微微笑说。
听着冷千山的语气,珂珮心里反倒一虚,索性直接取下自己的发饰,任由长发披落,也不再用男声说,恢复自己那略弱中带刚的女音:“有个问题,我只问一次。”
屋内满地狼藉,碎裂的瓷器像是清晨下山岗的露珠,闪着微弱的光。
冷千山转动自己手上的戒指:“长公主有话请问。”
披着发的女子,目光在空中停留了片刻才落到冷千山身上:“你……当真要娶那狼妖的女儿?”
“是。”冷千山微微低头,回答得没有犹豫。
“你想娶她吗?”女子抬起头颅,双手撑身后,望着冷千山的目光干净利落。
冷千山顿了顿才开口:“想。”
空气安静许久,除了屋外的金陵子仍在敲门,冷千山没听见动静,抬头看去,两滴清泪出现在女子脸上。
“长公主……”冷千山动了动喉结,压下声音。
女子仰天,将眼泪逼回去,红着眼圈起身,从怀里掏出半个巴掌大的长命锁:“你可还记得这锁?”
这长命锁精致得很,状似金祥云,下面系着三个银铃铛,正面写着“受命于天”,后面刻着“无可免也”。
长鸣锁在光下反射出耀眼的光,冷千山扫了她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