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时满川红叶，归来半堂白雪。
这声音惊醒了跪在棺材旁守灵位的戴孝女子，女子红着眼睛向这边看过来，揉了揉自己眼睛。
“……玉战神？”
“不，不……不！怎么可能！”此刻的玉璇玑却压根没注意到这女子，只盯着面前的棺材，身子没站稳后退几步，满脸不可置信摇头，“一定是那小屁孩还在生老子气，跟老子开玩笑呢，一定……一定是……”
跪在棺材边的女子泪痕未干，挪着靠近了玉璇玑，悲声。
“……玉战神！”
玉璇玑恍若未闻，喃喃自语：“该打，惯得，这种玩笑都跟老子开起来了，该打，该打……”
“玉战神！”女子颤抖着站起身来，摇摇晃晃走到玉璇玑身边，摇动着他的手臂，被玉璇玑一手甩到了地上。
“你……就是你……，别跟着他胡闹了，快告诉老子，老子徒弟藏哪了，你快告诉老子，老子徒弟藏哪了！他藏哪了！”玉璇玑大口喘着粗气，面色惨白，目光森森。
头碰地，女子吃痛，翻转身子坐地上，看着此时此刻魔怔的玉璇玑，更加心如刀绞，哭得梨花带雨：“玉战神啊……玉战神啊……战神为何不早些回来？恩人临去之前还念叨着想等战神回来，再见战神一面，不肯咽气啊！”
“老子徒弟呢？老子徒弟呢？老子徒弟呢？”玉璇玑像是没听见女子的话，只是目光呆滞，一遍遍重复着。
女子放声大哭，对着玉璇玑就磕下头，手指棺材的方向。
玉璇玑神色惶然，跌跌撞撞走到棺材前，漆黑的棺材将这满堂白色都压了下去，泛着冷光，他手抚上棺材盖，又缩了回来。
站在灵位前的小鸦歪着脑袋看玉璇玑，似乎在思考发生了什么。
眼里波光涌动，冷暗交杂，最终还是小心翼翼推开了棺材盖。
里面的人，柳腰白衣，瀑布般的黑发夹杂着几缕白丝将他包裹，仿佛只是睡着了一样。可那不见起伏的胸口和毫无血色的脸，又无一例外宣告着这是个死人。
“喂，徒弟，徒弟，醒醒，醒醒，老子回来了，老子回来了！”玉璇玑把姑苏的腰扶起，抱在自己怀中，一边说一边轻拍着姑苏脸颊，最后声音越来越小，哭腔越来越大，断断续续几个字后，悲号痛哭。
“是谁？！……是谁杀了老子的徒弟？！”
自知犯事，那杀了姑苏的神仙也不敢在地界呆，毕竟地界各族都有，本来就混乱，要是玉璇玑找上门来，弄死自己就跟掐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权衡思考下，他溜回天上。毕竟大家都是同族的，天界本来又是神仙的地界，上面的神仙那么多，回到老家了，玉璇玑真想找自己麻烦，这边的神仙好歹会拦着点。
他玉璇玑总不可能为了区区一个凡人就跟神族撕破脸吧？
事实证明，这神仙想得太过乐观了。玉璇玑找到了那神仙在地界的宅子，又对那些下人逼出了神仙的去向，得知神仙回天界后，便一路杀上了天门。
“玉璇玑！你想谋反？！”
见玉璇玑手中提着几个神仙头颅，浑身鲜血出现在天门前，衣衫不整头发散乱，面露凶光形如鬼魅，守门的几个兵不敢放玉璇玑进去，一面派人往上报，一面都拿矛头指着他。
鲜血顺着头颅往下滴，不一会就将玉璇玑脚下的云染红了。
玉璇玑将头颅扔在那些小兵脚下，吐出嘴里的头发丝。
“老子今日便是反了！你们能拿老子怎么样？！再不交人，老子要你们……一个、一个、一个给老子徒弟陪葬！”
脚下的头颅热气未散，几个守门的小兵听着玉璇玑的话腿更软了，你看我我看你，谁都不敢向前。
玉璇玑冷笑一声，手起白光一现，几个守门小兵的头颅也顺着落在了地上，睁大的眼睛似乎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鲜血顺着天门一路往里蔓延，玉璇玑所过之地，皆是身首异处的尸骨。
越来越多的神血渗透罡风云层，将云层染成了污浊的红，聚起一大片血海，这血海随着风波涛翻涌，将几片云带到了地界。
那天地界罕见的下起了血雨。
等到一干神赶到时，玉璇玑已经清空了两重天。
“玉璇玑！你意欲何为！”
玉璇玑冷眼看着面前这群昔日的同族，越发觉得可笑，他以前为何会觉得自己这群同族还有药可救，罪不至死……这个天，真是烂到骨子里了。既然烂到骨子里了，毁了它又何妨？
腥臭的空气让玉璇玑越发清醒，他一字一字吐出：“谋、反。”
“你……你……你……”这群神仙气极，指着玉璇玑骂，又不敢靠近，“就因为一个凡人？你便残杀同族，闯上三重天？玉璇玑！你眼里到底还有没有天界？”
“没有。”玉璇玑双手抱胸，抬起下巴蔑视着一干神。一股老子就这样，你拿老子怎么样的架势。
杀气越来越重，这群神仙也是慌了阵脚，看着外面翻滚的血云，都咽了咽唾沫。一个神仙小心翼翼开口：“……这样玉璇玑，既然你要杀你那个徒弟的人，我们立刻就把他绑出来交给你处置，你屠了天界两重天的罪行我们也给你一笔勾销，我们还另外出资给你徒弟安置墓地，你……你你你就此打住。”
这退步太多了，显得他们是在示弱，旁边的神仙扯了扯他衣角。可这神仙白了他一眼。
这神仙还想再说什么的时候，一只手掌已经覆在了他头顶，他张大了嘴巴不知所以。
“晚了。”玉璇玑双眼猩红，轻轻捏拢手掌。
说话的神仙脑袋炸裂开来，脑浆流了一地，身子晃荡着倒下去。
这时候，其他的神仙是真的慌了。
“你……玉璇玑，你别太过分！杀你徒弟的是他，与我等何干？你屠过的那两重天，伤害了多少无辜生灵！”
手下人把杀姑苏的凶手绑过来，一个神仙赶紧把这人推出去，对着玉璇玑好言相劝。
玉璇玑只看了一眼这凶手，这凶手就害怕得跪在了玉璇玑身前，不住磕头。
“小的该死，小的该死……可战神大人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