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门：“你有考虑过离开这里吗？”
“这里几乎所有人都想离开吧。”秀秀瞪大她的圆眼睛，“怪事太多了。可是，”她叹了口气，“少数人是因为根在这里不想离开，大多数人应该跟我一样，没有钱和本事去别的地方生活，家里还有生病的老人在，拖家带口的走不了的。”
这时，里面传来了老人的声音，打断了两个人的话。
“秀秀，是谁来了？”
“上次那位仙师。”秀秀扬声，“奶奶，我进来了。”
说话间，两个人掀帘子进去，老人正坐在窗口剥花生。
秀秀笑道：“我去给你拿点心。”
“老人家，近来身体还好吗？”白映问。
“托您的福。”
白映在对面坐下，拿起一个花生，老人对着她点点头。
“我这把老骨头，现在还能做点事，已经是福气了。”她的目光望向另一边，“我唯一挂心的，只有这个闹腾的孙女儿。是我拖累了她。”
白映垂着头剥花生：“老人家，也许对秀秀而言，这不是拖累，而是寄托。有家人在，在这世上就不是孤身一人了。”
“我何尝不知。”老人叹了口气，“白姑娘，您是修道之人，和我们的身份天差地别，明白的道理也比我们多。但我看你，也觉得只是个年轻漂亮的囡囡，我有话直说，您不介意吧。”
“不介意。”
“如果，我死了。您能不能把秀秀带出这座城，哪里都好，不用您费心管她这辈子，只要能把她带出去，有个可靠的落脚地儿就行。”
“当然可以。”白映抬头看着老人略带混浊的眼睛，“可是老人家，如果你们想走，我现在也可以想办法带你们出城。为什么要等到……”白映停了下来。
“这座城受到诅咒了。”老人的声音颤颤巍巍的，“我在这里生活了一辈子，恐怕逃不掉了，还可能把厄运带给别人。”
白映沉默了片刻，决定还是不出言相劝了。老人在这儿生活了一辈子，恐怕有些想法根深蒂固不容易改变了。
“这正是我想向您打听的。”白映说，“当年的事您是亲身经历者，不知道您对当时来到城里的那对男女了解多少。”
老人沉默了一会儿：“不止认识，和我相依为命的姐姐在他们家做过下人。恐怕我也是因为这样才保住了一条命。不过那时我实在是太小了，很多事可能记得不对，也没关系吗？”
“没关系。”白映回答。这已经是意外的收获了。
秀秀端着点心进来，注意到气氛和刚刚不一样了，问：“怎么了？”
白映说：“我找老人家打听些事。”
她用眼神询问老人需不需要避开秀秀，下次再谈。
“不会是上次她提到的那些吧？”秀秀哈哈一笑，递点心给白映，“那个鬼故事我听太多遍了，讲来讲去就这一个。”说着大大咧咧在旁边坐下来，“让老太太自由发挥，有什么和之前讲的不一样的，我可以纠正。”
老人略带责怪又慈爱的瞪了秀秀一眼，秀秀也不在意，一边咬点心，顺手从白映剥好的花生篮子里拿了几粒扔进嘴里。
白映哭笑不得，也慢悠悠的拿起一块点心。她想，一会儿走的时候帮阿谁带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