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我确实是上清派的弟子，但具体的，我没办法解释。”
贺茂轻轻笑了，像是也并不在意这个答案：“既然你也是上清派的弟子，他们的做法你应该了解，我不需要做什么，上清派会抹去我的痕迹，就当做我从来没有存在过。”
“……”白映无话可说，因为后来事实证明，如他所料，上清派确实就是这么做的。
贺茂半是嘲讽的轻笑一声，转身想走。
“可是，”白映说，“毕竟生活了这么久、是你出生长大的地方，就没有留恋吗？被这样对待，你没有任何不甘心吗？”
贺茂再次停住，转身一脸惊讶的看着白映，好一会儿，他不咸不淡道：“整个上清派，除了柊野和我的师父琴高之外，没有人把我当做人来看待，他们知道我是不一样的，就干脆当我不存在。所以现在其实没有任何改变，我不在乎他们，他们也不在意我，我没有丝毫留恋。”
“那么柊野呢？”
贺茂被白映的追问弄的很无奈，但仍旧保持着耐心和礼貌：“阿野大约会难受一阵子，但他自己的选择也没比我好到哪里去……对了，他就在这儿，你可以亲自去安慰他。”
他对白映笑了笑，低头柔声对涂南低语了什么，抱着涂南离开了。
楪离眯着眼睛盯着离去的两人，神情很臭。
容城不紧不慢的啜了口茶，对着白映眨眨眼。
过了好半天楪离才说：“你们想问什么？”
“倒是真有一件事我颇感兴趣，”容城放下茶盏，“听闻阁下在为涂南锻造妖刀雪走，不知道进展到什么情况了？在下平素最喜欢收藏刀，对这把稀世之兵器好奇的不得了。”
楪离挑唇一笑：“你也是妖，却好奇妖魂锻刀吗？”
“这么残忍的锻造方式，不知道能出来什么名动天下的宝刀呢。”容城笑答，“当然想一睹为快。”
白映忍不住看了他一眼。
楪离有些怀疑：“是涂南告诉你们的？她不会随便说……”隔了片刻，她的脸色沉了沉，似有不满，“她就是太容易轻信于人了。”
容城看着她：“辅佐这样的王，让你很头疼吧？”
楪离却并不接他的话茬，冷笑一声：“我和她之间，轮不到他人置喙。”
容城笑了笑：“恕在下多嘴了。不过我还是好奇，关于雪走，关于四家。”
“随你们。”楪离也笑了，带着一种高傲和蛮横，这笑没有让她显得亲切，反而让人察觉出她内心的距离，“既然王带你们来这里了，你们就住下来吧。想参与什么就参与什么，想知道什么自己去看吧。王允许了。”
容城没有在意她的傲慢，笑道：“那我们就不客气了。”
白映想，楪离并不是涂南说的那个样子。她的确是美丽的女子，但涂南更像人，楪离像妖。不是像，她就是妖，完完全全妖的样子。
白映知道容城想做什么，看他目的达到了，她在担心别的事，忍不住出言提醒楪离：“涂南姑娘现在身体状况不佳，把她交给贺茂一个人照顾，是否稍有不妥？”
楪离微微一怔，像是有一口气堵在胸口，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吐出来：“我也知道贺茂……但……”她的眼里闪过疲惫，“随她高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