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是什么东西,还是从港城寄过来的。”
解言接过,这就是他说的惊喜吗?
她小心翼翼的拆开,文校长看了一眼后道:“呀,原来是随身听啊。”
一个黑白两色的随身听,并附有天蓝色的看片一张,配上他特意写的简体字:“也许你会需要一个属于你自己的的随身听。”
原来是他知道她用的随身听还是老师的,她当时本来只是随便提了一下,没想到他就放在了心上。
解言抚弄随身听,她心中顿感温暖,原来被人挂念的感觉如此好。
刚才那抓心挠肝的感觉似乎也缓解了一些,她这才恍觉原来他需要渴求的是他的关心和爱护。
她多么贪婪啊。
但却又心甘情愿沉沦于这种贪婪的欲望。
文校长在旁边说着什么,她说:逸生这么贴心,女孩子们都喜欢他,以后谁嫁给他真是幸福。
解言默默听着,突然生出一丝惆怅,那一瞬间她希望他不要喜欢别人,也不要娶其他女人。
她为自己这想法感到惊骇。
他如果和喜欢的人结合,那一定是一件天大的好事,她竟然会生出不希望的感觉。
所以她又自责起来,她不懂自己为什么这样想,她只觉得自己是个坏女孩。
真坏呀,解言。
你该盼着小叔叔很好的,他那么好的人,到最后总会有漂亮又优秀的女孩子站在他身边的。
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对于游逸生的感情很复杂,复杂到一种比较微妙的状态,明明她也把他当做亲人,可他这个亲人和解耀宗比起来在她心里的感觉又不一样。
她和爷爷在一起时才不管这些,曹爷爷之前调笑着说要给爷爷再找一个老婆,她年纪小不懂事还会在一旁拍着手笑呢。
那时候解耀宗就会抓住她的手佯装生气的打她手掌,越打她,她笑得越欢。
想到这里,她又伤感,要是爷爷在就好了,他要是在她就会去问他,而不是一个人在这里绞尽脑汁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她突然好想再长大些,长成高中生、大学生,大人们都说书读的越多就越聪明,她要是再长大些多读点书也许就明白了。
解言在文校长家吃了午饭,太阳没那么大的时候她背着书包带着巴克回自己家。
临走前文校长喊住她:“真要回去?你游叔叔可是托我照顾你,你在我这里住也没事,我一个人也孤独呢。”
解言摇摇头,尽管家里没人了但她还是要回去,如果家里没人住那就真的会荒废了,一栋房子只要还有人住就永远不会坏。
她见过一些废弃的房子,不过几年不住就破烂倒塌的不成样子。
她不想让她和解耀宗的家最后变成那个模样。
她很倔强,文校长也没有办法,只和她商量道:“那你这几天有时间就下来我这边来,老师也一个人也怪孤单的。”
解言看着她已经花白的头发,她比自己爷爷年轻一些,但脸上也爬上了些许皱纹,眼底里透着的是对她的关爱。
她想如果她有奶奶,或许就是文校长这样。
于是点头,终于被她送出了门外。
路上经过思思家,她家屋檐下只有她弟弟在哪里趴着写作业,她往里面看了几眼就被她弟弟发现。
“解言姐,我姐去帮我爷爷奶奶收油菜了。”
解言看着明晃晃的大太阳,她走路都觉得酷热难当,思思却还要在这样的天气下干活。
她心疼思思,超过可怜她自己。
可她能做什么呢?她做不了什么思思也不让她做,两个女孩只约定:努力学习,快快长大,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回到家她一刻也不愿意闲下来,先拿出扫把把屋内屋外里里外外扫一遍,后面又打水把房间的地面和家具重新擦了一遍,幸好解家的房子不大房间又少,家具也没有特别多,太阳落山前总算把卫生都过完。
太阳正在潜入山峰之下,天边由近到远一片逐渐加深的火红金黄交映,她湿透了短袖,连鬓边的头发也湿哒哒的卷起来,又累又渴去拿水壶倒水喝,空荡荡的水壶让她才意识到自己还没烧水。
无奈只能拿杯子去打井水喝,先给巴克接了一碗,这才拿自己的杯子接了水,喝着喝着却尝出一股子淡淡的咸味。
她摸了一下眼下,这才发现是眼泪湿哒哒流了一手,这悲伤来的迅速却又理所当然。
她感到一种孤独的窒息感,这孤独是无依无靠的孤独,是孑然一身的孤独。
她待在这房子里,这房子里处处都有解耀宗的身影,但墙上的遗照又提醒她这世界上已经没有解耀宗了。
她靠忙碌来麻痹自己,但所有压抑情绪却在找不到白开水喝的那一刻彻底土崩瓦解。
如果爷爷在,她绝对不会没有白开水喝,她如果喝井水,甚至还会被他骂。
这个时候,她多么希望爷爷再来骂她一次。
她望向墙上解耀宗慈祥微笑的照片泪流满面,她突然好想解耀宗。
好想好想,这种想念,是小叔叔也远远比不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