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划分六界,共治九州四海。
只不过后来有批魔族,渐渐不满共享六界,于是掀起了一场夺权的血雨腥风,与神族开战。
战败的那批魔族,因此被镇于忘川之下。
他对我说:“我的本源便是魔神,来自上古;后来应劫陨落,一缕元魂落于芝草之上,才重新修炼,飞升成神。区区忘川魔气,妄图操纵我,却没想到,反倒唤醒了我的本源之力。”
我终于明白,为什么今日的他一身魔气,却异常清醒。
我问:“二师兄,那你现在是魔还是神?”
胥寒:“两者皆是,你害怕了?”
我挽上他的胳膊,笑着摇头:“才不会害怕,你是我的二师兄,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不会怕。”
胥寒侧身,将我揽入怀中,轻声叹息:“这句话,我想了一千年。”
我顿觉心脏骤停。
我不敢细想,他究竟是怀着怎样的期盼,为我重聚魂魄,送我一世一世入轮回,守护了我一世又一世的呢?
……
那场动乱,在那日双方退兵得以平息。
几日之后,冥帝亲自带着求和书上天庭,在凌霄宝殿与天帝致歉讲和。
素来不理政务的冥帝将冥界大权,从韶隽手中收了回来。
那位偏执的帝后,被冥帝以挑起战争之罪,罚在冥界九幽,禁闭百年。
九幽之下,是犯了错的鬼神,的流放之地。
我听闻,殷宿为了照顾韶光,自请值守九幽。
天族太子与孔雀圣姬的婚礼,终于在芳菲的春日如期举行。
圣姬大婚的前一夜,按照她们孔雀族的习俗,要将我与茶茶接入碧翎清洲,陪她留在孔雀族的最后一夜。
我接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率先去与胥寒交代。
我知道他因我前世那次不告而别,出走瀛洲,最后葬身忘川一事,留有很大的心理阴影。
只要不知道我的下落,他就会上天入地各处寻找。
胥寒虽然没有干涉我的自由,但他并不放心我独自被孔雀族的人接走,而是亲自将我送到碧翎清洲。
落地后,他在我的额上一吻:“等明日我来接你。”
我失笑,“二师兄,你忘啦,我是来给圣姬当伴娘的,明日要随她一道去九重天的。”
他眉头一皱,“你给她当伴娘?”
我不喜欢见他皱眉,于是踮起脚尖,在他脸颊飞快地亲了一下:“二师兄,我们明天天庭见~”
胥寒眼中的冰块,似有融化的迹象,他淡声道:“只怕明日到了天庭,你会抢了人间新娘的风头。”
我不解:“诶?这是为什么?那我明天穿的朴素一些。”
他俯身在我耳边,轻声道:“因为你是我的女人,走到哪里都会受到万众瞩目,瀛洲君夫人。”
我脸上耳根都泛起滚烫的热气,连忙从他怀中退出,羞得双手捂脸:“瞎说什么呢,什么夫人,我们还未成亲呢。”
胥寒低声笑了笑,拉下我的手,握在掌中,十指相扣。
他那双幽幽的红瞳,端严又妖冶,认真地注视着我的眼睛:“等他们大婚之后,我解决了忘川之事,我们也成亲,好不好?”
我的脸更烫了,不好意思看他,不好意思作答。
于是低垂着头,看着鞋尖,口中嘀咕,“哪有这样求婚的。”
胥寒不耻下问:“这样是怎样?”
我告诉他:“人间求婚下聘,三书六礼,媒妁之言,鸿鹄大雁;就算没有这些,再不济,也会有件定情信物。”
听罢,胥寒笑了一下:“你喜欢这些,那我找个好日子补上。至于定情信物,我早就给你了。”
我一阵迷茫:“什么?你哪时候给我了定情信物?”
胥寒指了指我颈间的如意,“此物名为和合如意,和合本为夫妻和谐,鱼水相得之意。你说,这个信物够不够有情。”
我脸上愈发红,原来他早在很久之前,就对我以妻礼相待。
“见过瀛洲真君,见过辟邪仙子。”有孔雀侍女从旁路过,见了我们恭敬地问安。
突如其来的打搅,让我从旖旎中回神,恍然想起圣姬还在等我,于是提起裙摆,就奔跑着离开。
……
害怕抢了风头,一早起来,我特意在脸上涂黑了一度,在身上多穿了几件厚棉衣,使得自己看起来又土又丑又臃肿。
但还是应了胥寒昨日的话,我给圣姬当伴娘,一到天庭,众人见着我就行礼。
还好他们有些眼力见,在天族太子将新娘从婚轿牵手出来之后,便不再将目光对着我。
完成了护送的仪式,我终于松了一口气,还好没出什么幺蛾子,急忙从场上退下来。
我一早就见到了胥寒的位置,位于天帝的左手边,一个极为醒目的高位。
不经意的一抬头,就见与他视线交接,见他对我比了一个口型:“到这来。”
我犹豫之间,他就从席上穿越人群走了过来,向我伸出手,“抱歉,是我想的不周到,哪能让你自己过来。辟邪,此后不论在哪,你都只需要待在原地,等我来找你。”
这话,比那对新人的宣誓还要动人。
“好。”我将手落在他的掌心,站在他的身旁。
携手与他一起进去,落座在席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