雀一族不善战。
并非是因为族人不热衷修炼,而是先天血脉如此,修炼也只能练些温和冲淡的功法。
虽然如此,但这被拒绝的话,还是教她听了难过。
更遑论还是从长赢口中道出,一个让她无比羡慕,独享瀛洲真君所有温柔的人。
*
试炼场的千锤百炼,让长赢越发精进。
胥寒有意让她扬名,遂带她去了月宫的清秋宴,给她报名了剑试赛。
他的小昙花其实对名利没什么追求,但他让她去,她便去玩玩。
长赢玩的很开心,打败了一个又一个初出茅庐的神族子弟,摘得冷香月桂。
她折桂之后,开开心心地将桂枝献给他,“神君,我夺魁啦。”
在这之后,胥寒觉得长赢在试炼场历练的差不多了,于是就带着她去各界游历,进行实战训练。
长赢白天降妖,晚上练功,也没有喊过一声苦。
只是日以夜继的消耗身体,让她终于病倒在人间。
此前,胥寒也让长赢休息一段时间,但热情高涨的小昙花,宛若打了鸡血,对降妖和练功都铆足了劲,乐此不彼。
一朝病倒,长赢食之无味,寝难安眠,身上又沉又重,一身都酸痛。
第一次以人身得病,她整天整宿都难受,头跟要爆炸了一样痛,常在梦中无意识地抱着被子痛出细吟。
这夜,长赢忽然发起了高烧,满头大汗,浑身粉红,在她身上白衣的映衬下,好像一朵盛开的粉芍。
偏她又紧紧抱着被子不撒手,额上热汗如水,枕在颈后的长发被汗蒸的一片黏糊。
胥寒坐在床沿看着她,不知她是冷还是热。
沉思一瞬,他弄了水给她擦汗,给她喂仙露甘霖。
病得迷迷糊糊的长赢,才有了一丝动静,嗓子里微弱得发出声音:“好凉快……还要……”
胥寒没听清她在说什么,遂俯下身子,将耳朵贴近,“要什么?”
长赢脑中浑浑噩噩,身上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她不知为何刚才那丝清凉忽然就没了,她扯了扯领口,口中断断续续道:“热,我热……我要冰、冰的……凉快……”
胥寒听到了,他起身又浸湿了毛巾,拧干之后,给她擦拭额头,脸颊,和颈间。
冰凉贴肤,迷蒙中的长赢满足地喟叹一声。
她一直在等着那丝冰凉继续向下,浇灭胸口前的那团火。
但等了许久,都没等到,她不耐烦地抓过,那游走在额间和脸上的冰凉,将之贴在自己松开的衣领之下。
*
胥寒冷不丁被长赢抓起了手,刹那间,就被她带向下,猛然按在了她微微敞开的酥/胸前。
绵软的肌肤相触,烫的惊人,他的手一滞,条件反射地抬起。
那原本捏着的毛巾,仿佛有千斤重,竟沉甸甸的拿不起来,就这么落在那两团起伏的高岭之上。
毛巾浸了冷水,渗出冰冰凉凉。
贴在胸口的凉意,缓解了那丝燥热,长赢终于不再哼哼唧唧,一脸满足地睡着。
秀色可餐。
当事人浑然不知,旁观者如坐针毡。
胥寒不由紧捏指骨,深吸一口气,艰难地挪开眼,起身放下床边的帘帐,隔绝那外露的春光。
他坐在窗前的罗汉榻上,合眼默念清心诀。
一刻钟过去,那青纱帐中之人,又开始哼哼唧唧。
胥寒问她怎么了,无人应答。
遂下地上前,撩开轻帐,就见她衣衫不整的侧躺在床沿,那原本贴在她胸前的降温毛巾,掉在了地上。
他伸指将她的衣领拢了拢,捡起地上的毛巾,给她换了一条毛巾依旧浸湿了冷水,再给她搭在额上。
但都被长赢拿开,又松开衣领,贴在自己胸前。
多看一眼,都是煎熬。
胥寒退守在外,端了凳子坐在床边,等她再哼哼唧唧,就知道是毛巾的凉感被她的体温蒸干了,需要再给她换冷水毛巾。
就这样,胥寒守了她一夜。
快天亮的时候,长赢的高烧终于退去,体温降了下来,胥寒一挥袖,这才给她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
出过汗,病恹恹的长赢终于有了好转。
翌日,她睁开眼醒来,就看见一帘之隔的外面,坐着个人影。半靠在雕花拔步床上,以手支颐。
她迷迷糊糊记得自己昨夜难受,也记得神君不眠不休照顾了她一夜。
她怕惊到困乏的胥寒,小心翼翼地掀开被子,跪坐在床上撩起帘帐。
青纱软帐一掀开,她就对上了白衣神君那双刚刚睁开的眼眸,像瀛洲海一样深沉,浊浪暗涌。
她对着他乖巧一笑:“神君,早。”
胥寒回了一个早,接着问她:“身上还有哪不适?”
长赢摇头:“我现在生龙活虎,甚至还想吃东西。”
胥寒带她下楼去吃早点。
她刚病愈,他没让她吃太油腻的东西,只给她点了一碗鸡丝粥,一碟水晶蒸饺。
长赢吃饱,觉得自己又充满了力量,拉着胥寒又要去历练。
胥寒怕了她累出病的样子,便哄她先休息一阵子,历练的事情,来日方长。
长赢这才作罢。
他们在人间,他的其中一个辖区附近,名为河清镇的地方结庐而居。
长赢最喜欢在瀛洲真君庙,看当地的百姓对她的神君崇敬爱戴的样子。
庙中香火不断,说明百姓安居,人间无恙。
这一日,是人间的庙会。
河清镇上很是热闹。
长赢拉着胥寒挤在人群之中,看四周执香拜神像的百姓,悄声问他:“神君,您真的有求必应吗?”
胥寒换了一张法相,错开这个镇子上的神像容貌,他道:“对信众,在他们的合理的需求范围之内。对你,凡你所愿,我必应之。”
长赢心底一动,不由挽上他的手臂:“神君,你真好,我好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