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她不确定。以为自己是幻觉了。
看了好一会,才确定,站在对面不足一步远距离地方的那个人真的是沈衿怀。
沈衿怀穿浅色白t搭配一件浅色风衣,背着一个黑色的包包,戴着一顶黑色的鸭舌帽和同色系的口罩,露出那对眼皮轻褶的桃花眼,整个人说不出的清冷缱绻。
他站在夜色里看着她,眼底带了似有似无的笑,像似有似无的风,吹过来,有草木淡香,让人舒心。
徐笑好一会才张开嘴巴,声音不可抑制地颤抖着:“你……怎么回来了?”
沈衿怀微微歪着头,语气轻松散漫:“工作提前结束,就回来了。”
徐笑盯着他看了好一会,才发现自己眼眶有些发酸。
沈衿怀身上有种魔力,让她所有的情绪会被不自觉放大。
好似被压抑的洪水,找到了可以宣泄的出口。
她不用去安慰别人,她可以只做自己。
她都不明白其中原因。
她只知道用力眨了眨酸涩的眼睛。这时候沈衿怀低低笑了一声:“看傻了?”
说着,取下自己的头上的鸭舌帽盖在她头上,语气调笑:“头发乱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去哪里当小偷了。”
徐笑今晚出门魂不守舍,都没怎么收拾自己。
她尴尬不已,又因为头顶上那顶帽子上传来某个人尚未散尽的温度而不自然地抓了抓耳朵。
“上去坐坐?”沈衿怀说。
徐笑赶紧点了点头,说:“好。”
徐笑停好小电驴,一颗心还在不可抑制狂跳着。
沈衿怀真的回来了,在她最想要上去坐坐的时候。尽管他也许是无意的,但她还是不可抑制的感动。
她乖乖跟在沈衿怀身后上楼,闻到他身上传来的熟悉味道,一颗心慢慢踏实下来。
不一会,她站在阳台口。
她眼底的一切好似都放慢了。她看到一片小小的花瓣缓缓落到阳台的地板上,看到夜晚花从中的虫跃,看到沈衿怀的发丝被夜风撩起几根,看到他拿出钥匙开门,看到他从旁边的鞋柜里拿出一双鞋递给她……
“鞋。”他的声音像是一把钥匙,让她的世界重新回归正常。
她低头,看到沈衿怀手里的拖鞋。不是上次的男士拖鞋,而是一双粉白色的女士拖鞋,鞋头的地方还有个可爱的小猪头。
沈衿怀漫不经心的声音传来:“vip专属拖鞋。”
徐笑终于笑了一声。
她接过来,说:“谢谢。”
这一次沈衿怀倒是没有说她客气。
等她换好鞋,沈衿怀已经开门走进去。
徐笑发现这地方比她上次来又多了些东西。草木盆栽,鱼缸里也多了些水草等装饰,让整个空间更添了生命力。
“你先看,我去洗个脸。”沈衿怀说着,去了卧室。
徐笑闻言,忙嗯了一声。
沈衿怀进了卫生间才取下口罩。
看了眼镜子中自己胡子拉碴的样子,他自己都笑了。
沈衿怀,你完蛋了。他冲镜子里的自己说。
手机不停在裤袋里震动着,他拿出来,是六子发来的消息:狗逼玩意,连夜把自己的事情做完一声不吭就跑了,我刚回酒店才知道,你摩托车没开进益州江吧?
沈衿怀一边刮胡子,一边回了条:谢谢关心,安全抵达。
六子:谁他妈关心你了!丢下我一个人在这边。你动车都不坐,连夜跑回去干什么?
会情人去了?
沈衿怀没回。
六子:卧槽,真的会情人去了?
六子:不是,真的假的?
什么时候的事情?
你小子不会来真的吧?
谁啊?
你不会是吧赵玥玥钓到手了吧?
哥,我们可不兴做小三啊!
傻逼。沈衿怀直接关了手机。
*
沈衿怀收拾好自己出来时,徐笑站在一个鱼缸前发着呆。
沈衿怀靠在门边看了她一阵。
这才两天没见,人都瘦了,不知道怎么照顾的自己。
一对眼睛映着鱼缸里的灯光,倒是依旧亮得出奇。
他走过去,学着她的样子,跟她肩并着肩弯下腰看向鱼缸。
徐笑感受到身边突然靠近的人,说:“弄好了?”
说着,侧头看过去。沈衿怀也同时侧过头来。
一时间,毫无防备,四目相接。
有股淡淡的须后水的柠檬清香在两人中间漂浮。
沈衿怀刚洗过脸,发丝上还沾着一点水珠,凌乱落在眉前,映着那对湿漉漉的黑白眼,像只乖巧的小狗。
徐笑不由一愣。
鱼缸里深红色的灯光缓缓在两个人脸上和四周的空气旋转着,朦胧又暧昧。
刹那间,莺飞草长,有什么东西在悄无声息的湮灭又重生。
最后,徐笑先移开了目光。
她望着面前的鱼缸,开口的声音有些哑:“你不在这几天,都是谁在喂鱼啊?“
沈衿怀看她一脸清心寡欲,心想这怕不是已经皈依我佛,得道成仙。
他舌尖抵了一下脸颊,拿出一支烟含在嘴里,再开口的声音有些淡:“自动投喂机器。”
又说:“要喂鱼吗?”
徐笑说:“现在还能喂吗?”
沈衿怀:“可以,我不在的时候,自动投喂都投的很少。”
说完,他伸手从徐笑身侧绕过来,宽厚的胸口轻轻撞了一下她的肩膀。
徐笑后肩一僵,他这样,好像从后面抱住了她。
她隐隐还能闻到他身上传来的那股淡淡的薄荷草木的香。刚才他拿香烟时,那味道变得很浓郁。她才知道,这味道是他抽的烟里的。
片刻后,沈衿怀终于移开胳膊。
徐笑看着他手里的刚从她身侧的柜子里拿出来的一小袋鱼粮,不自然地抓了抓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