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算消耗了灵力,整整躺了三日才恢复过来些。
这几日沈君默都是把白千落用过的灵器放在画像旁边,寄希望于灵器能感知到主人的虚弱释放灵力帮助她。
只是他守了这么多日,说话依旧没人回应。
沈君默的内心担忧越来越重。
他怕白千落真的出了什么意外,到时他该如何跟白家交代。
他是唯一知道白千落下落的人,但是现下没有查出内奸来,也不知道白千落到底伤势如何,他无法告知白守恪,只能继续和他排查家中内奸,找寻失踪新娘和孩童。
这些日子白守恪越发的信任沈君默。
沈君默帮着白家说服众人,没有让人搜查,还找到了白千落的一些线索,白守恪内心对他是感激的。
只是沈君默白日跟着白守恪排查内奸,夜晚守着白千落,歇息不好整个人看上去愈发的憔悴起来。
白守恪都忍不住的让他多歇歇,这样下去身体会熬坏的。
沈君默没有推脱,说是在屋内歇息,其实他也无法安心入睡,看着画像中依旧躺着的小人他只觉心痛。
周算恢复了一些后便不请自来,也没等沈君默跟她说什么,她自己便对着画像施法了。
两个人从始至终甚至都没有任何的交流。
周算施法后坐一坐便走,过两日还会再来。
就这么又过了五六日。
沈君默几乎都快绝望了。
坐在画像下,神情麻木。
“白千落,我当真信了你,你怎可不信守承诺。”
“我要你平安的回来,不是这般回来。”
“你答应于我要帮我修复灵根,现下还什么都没做就要毁约了吗?”
他声音很轻,缓缓地断断续续的说着,像是抱怨,又像是控诉,但是隐藏其中的是深深无力的懊恼自责。
若他没有灵根破碎,若他还有灵力,是不是就能帮助她了,也不至于让她现在躺在画像中生死未卜。
沈君默猛地站起身来,自言自语的嘀咕着:“我去找岳父,他可是化神期,定能帮你的。”
他不能再坐以待毙,就算是暴露身份,他也要给白千落找一线生机。
“等等。”
沈君默往前快走了几步,手刚放到门上就听屋内传来熟悉的声音。
白千落的声音。
白千落挣扎着爬起身来坐好:“谁说我要毁约了。”
沈君默僵住,背对着画像一动都不敢动,好似现下是幻觉他动一动便会消失不见一般。
“不许去找我爹。”
白千落的声音还很虚弱,但是说这话的时候语调坚定。
她清楚自己的状况,如果白守恪来了给她输入灵力她必定能快些好过来。
但是这一切都会让沈君默陷入困境,他的身份若是暴露了,不止是爹,整个白家都不会放过他的。
见沈君默还是没动,白千落挪动了两下:“我听到你说的话了,你放心,我会守约的,我会帮你修复灵根。”
她说着突然咳嗽了两声,引得伤口阵阵作痛。
听着她痛苦的声音沈君默才如梦方醒般转身几步过来。
凑近了画瞧着那小人:“你怎么样,哪里痛?”
他真的恨不得把人从画像中抠出来,看看她到底伤了几处,多么的严重。
他看不真切白千落的面容,但是白千落能真真实实的看到他担忧着急的样子。
倒是第一次看他这幅样子,白千落还有些新奇。
笑了下,逗他:“这么怕我抛下你啊,你放心,抛夫弃子,你要先给我有一子我才能抛夫弃子。”
沈君默轻叹一声:“娘子,我怕。”
白千落猛地一怔,看着他苍白脸色,说话时的神情像一只害怕被抛弃的小兽。
白千落的心不安的跳动了两下。
沈君默没再说什么,转身让人去找请周算。
周算来了后,关上门,沈君默指着画像来了一句:“她醒了。”
一句话直接把白千落说懵了。
“我已经告知周姑娘我的身份了,她也知道了你就在画中。”
沈君默看着画像告知白千落。
白千落怔愣半晌之后骂他:“你疯了,她若是去跟爹爹说,你会如何你想过没有。”
沈君默走近两步:“她不会的。”
周算看着他跟画像说话,倒是真的在交谈的样子,她听不到白千落说话,只看沈君默实在是有些怪异。
“周姑娘,麻烦您了。”
周算无奈翻了个白眼。
真是没少麻烦她。
周算走近,面对着画像开口:“小千落,你既然醒了就尝试着自己动用灵力,把我的灵力转为己用。”
话落周算便抬手,手腕翻转,两指并齐,朝着画像输送灵力。
白千落盘腿坐好,忍着痛意动用灵力,把画像周遭灵力全部吸入自己身上。
这次周算能感觉到自己的灵力被画像拉扯着。
她还是忍不住震惊了几分,白千落真的在画像中。
约莫半个时辰,周算收手,摸出自己腰间的小瓷瓶倒出一颗药吃了下去。
“你们夫妇俩还真是一个都不客气。”
“行了,人醒了,以后就不要找我了,这件事我就当不知道,你们也想法子快些让她出画,我可不想被你们牵连。”
她要走,沈君默拦住了她。
周算吓了一跳:“作甚啊!”
她的灵力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啊,可经不住再胡造了!
谁知沈君默只是郑重的朝着她行了一礼。
“我们夫妇谢周姑娘相助。”
周算松了口气,摆摆手推开门走了。
白千落周身灵力翻涌,她要化为己用还要用些时间。
沈君默似乎也清楚这些,关了门后便坐了下来,也没有出声打扰白千落。
这一坐又是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