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是不喜欢她呢?”
“我不知道。”叶小七扁了扁嘴:“或许连你自己都不甚清楚吧。”
“或许吧。”凌云度咬了口馒头:“冬天坐在门口吃饭实在不够明智,这馒头说凉就凉了。”说完后状似无意地抓了抓叶小七的手指尖:“你本来手就凉,现在都已经凉透了。我给你换一碗热水喝,今天就早些睡吧,明天早点起来抄书。”
“你为什么不肯明确回答我的问题?你到底喜不喜欢胡小花呢?”
“在万花楼,我不是都已经说过了吗?”凌云度微微皱了眉头:“小七,你在我面前越来越不像话了,看看你那撅起的嘴,怎么连小女儿姿态都出来了。”
叶小七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眼见凌云度还在看着自己,赶紧重新坐正了身躯说:“你才小女儿姿态。”说完后咳咳了两声掩饰自己的尴尬,转移了话题:“那个赤霄,你到底准备怎么抓捕?”
“没有办法。”凌云度说:“打也打不过,惹也惹不起。”
“他究竟是什么来路,让你觉得他惹不起?”问出来之后,叶小七想起在万花楼的时候,凌云度曾打断莫邪姑娘的问话,无非就是不想让自己知道赤霄的来路,所以此时问了也是白问,不等凌云度回答就自顾自地说:“那赤霄似乎对莫邪姑娘情根深种,如果把莫邪姑娘抓过来,是不是赤霄也就手到擒来了?”
“好主意!”凌云度由衷地赞叹:“对了,你打得过干将吗?”
“肯定是打不过啊。”叶小七不明白他为何会突然提起干将。
凌云度点点头:“莫邪姑娘就打得过。”
叶小七顿时语塞:“那那那能不能考虑把莫邪姑娘迷晕了再绑架?”
“又是一个好主意。”凌云度笑着点点头。
看着凌云度的笑容,叶小七觉得他又在揶揄了。果不其然:“莫邪姑娘自己都是用毒的好手。你打算用什么药把她迷晕?哦对了,”凌云度看着叶小七说:“你可知在万花楼之时,我为何突然点了你的穴道?”
叶小七不解。
“她那屋子里千丝万缕的香味并不浓郁,却暗含了不下一百种致幻的迷药。我见你走进屋子里的时候并无防备,知道你定然不曾察觉。你若是在屋子里能够老老实实地喝茶聊天,就什么都不会发生,可若是你想要动武,只要稍有气息动乱,必然陷于幻境之中。”
“是吗。”叶小七却并无曾陷身险境的后怕。她突然看向凌云度,一双璀璨的眸子熠熠生辉:“云度,有你在,定然不会置我于危险之中对不对?”
“嗯。”凌云度有些躲闪。叶小七的反应总是能够让他措手不及。
叶小七突然起身,凑了过来,歪着脑袋逼得凌云度和她对视:“云度,你最近总开始让我说真话,又模棱两可地说我像是女子。如果我真的是女子,又该当如何呢?”
凌云度抬头,看向叶小七:“你是吗?”
“如果是呢?”
“你是吗?”
“如果是呢?”
凌云度放下手中的馒头,站起来,抬头望着漆黑无边的天空。今晚的北风甚为猖獗,呼啸声如同野兽的咆哮,风灌入衣领,把长衫鼓起,渗透了层层叠叠的棉衣,侵入肌理,令人遍体生寒。黑暗中,不知道有什么东西,在狂风中无助地东西碰撞着,就像是困兽的挣扎。良久,凌云度说道:“今天晚上将会下雪,早些休息吧。”
“如果是呢?你可以不娶胡小花吗?”
凌云度回转身,用一种古怪的眼神看着叶小七,似乎在为她的问题感到好笑,又似乎觉得她的话简直不可理喻。终于,他摇了摇头说:“不能。”
“那,好吧……”叶小七还想说些什么,但终究也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些什么,只看见凌云度回了自己的房间,接着是轻轻的关门声,然后是上了锁的声音。
叶小七看着石桌上发凉的馒头,发了会儿呆,接着把碗里早已凉透的热水倒了一地,收拾一番也回了屋子。她紧盯着屋顶和隔壁之间所留存的那一个“伞”形的空隙,看了一会儿,心里越发烦躁,抓了件衣服披在身上,打开门走到了院子里,在黑暗中轻盈地一跃而上,稳当当地落于屋顶。
叶小七仰望着漆黑无边的天空,在北风呼啸中张开双臂,任衣摆和发丝随风舞动,似乎只有凛冽的寒意才能变得清醒。就着冰冷的青瓦屋顶,她躺了下来,对着漆黑的长空说:“我想回家了。”
无边的黑暗就像是巨兽的大口,直接把她的声音吞没于连绵不断的狂风之中。
“我想回家了。”叶小七重复了一遍,这次她把声音又提高了几分。
周遭依然是无边的沉默,和幽远不尽的漆黑。
“你聋了吗?!”叶小七怒了。
黑暗中,终于传来一个声音:“我这就安排。”
“你安排什么?”叶小七怒极反笑:“我说要干什么了吗?!”
片刻之后,黑暗中传来声音:“属下知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