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笑非笑:“我是来救你的。可是你教教我,该怎么救?是这样?”他猛地扯开覆在田泪卿身上的所有被褥衣衫胡乱地扔在一边:“是这样吗?”察觉到田泪卿似乎想要遮掩什么,他更加放肆地上上下下扫视着,目光终于落在某个地方,嘲弄着说:“你还真是迫不及待了呢。”
田泪卿嘶哑着声音喊道:“不要,云度不要这样对待小七,小七承受不了……”说完,奔涌的泪水像小溪一样流淌着,瞬间浸湿了枕头。
“承受不了?”凌云度冷笑一声说道:“当年,那个天之骄子以作弊之名为由被扔进牢狱,受尽嘲弄之时可有人问他是否承受得了?那个他曾经看不起的腌臜小人,身着锦袍云靴,在他面前肆意羞辱之时,可有人问过他是否承受得了?炙热火炭烧红的烙铁落在他身上的时候,可有人问过他是否承受得了?爱护他的尊师在他面前,为他受尽屈辱拷打,一个个在他眼前撒手西去的时候,可有人问过他是否承受得了?七王爷,你毁了我一辈子!”
“对不起……”田泪卿哽咽着说着,却在最后一个尾音将要落下之时,猛然感受到身下一阵被撕裂的剧痛,忍不住大叫着哭出声来。
“对不起?”凌云度冷笑着说:“七王爷,你拿什么来道歉?”
田泪卿颤抖着嘴唇,疼得说不出话来。
凌云度没再说话,冷漠地盯着田泪卿所有的表情,眼看着她从痛苦中慢慢舒展开眉头,又难以忍受地痛呼出声。凌云度转头把目光投向窗外。
事毕,热流涌进四肢百骸,田泪卿感觉到身体上又充满力量,挣扎一番后发现自己能够起身了。她转头愣愣地看着自己操控自如的手指,还在茫然中时,听见凌云度冷哼一声:“爽完了,就滚吧。”
田泪卿悲哀地发现,自己身上的凌乱和凌云度整齐的衣着形成了很有讽刺意味的鲜明对比。她努力地整了整思绪,随便抓了衣服披在身上,稳定了情绪,以谈话的语气试探着开口:“云度,我不道怎么才能让你……”
“哦?”凌云度挑眉笑道:“食髓知味,舍不得走了?”
“我……”田泪卿接下来的话语生生被卡住了,她艰难地咽了咽唾沫,努力平稳下自己的心情,告诉自己,是自己对不起凌云度在先。她心中还抱着小小的希望,她想,也许凌云度只是在救自己,只是发泄了下心中的不满。那些事,确实是自己不对,也许他只需要一个道歉……于是她尝试开口:“云度,你只是在救我对不对?”
凌云度挑着眉好笑地看着她:“你这么会自我安慰?”
田泪卿红了眼眶,低下头,颤抖着伸出手指,轻轻拉扯着凌云度的衣襟:“让我留下好不好?”她的声音细若蚊蚋,一个习惯了高高在上的人,说出这句话时已经是极尽卑微。
凌云度朗笑了几声,声音在劈里啪啦的暴雨声中居然分外清晰。他用冷漠而轻蔑的语气说:“行啊,寒冬将至,多个暖床丫头也不错。”
田泪卿愕然望着他,那张一向俊朗而宽和的脸上此时微微带着些玩世不恭,眼角眉梢显得如此这般陌生,仿佛只是一个萍水相逢的人,在荒郊野外毫无所谓地应付着主动送上门来的软玉温香。
田泪卿觉得自己整颗心揪成了一团,被撕扯着,肆意□□着,乱糟糟的苦不堪言。
终于,她不堪重负,大吼一声冲出门去,直入雨帘。
“主子……”旁边的屋子里,黑鹰大声呼唤着追了出去。
片刻之后,黑鹰重新出现在凌云度面前,手提着冰冷的长剑,在如豆的灯光中闪动着凛冽的寒气。他转动手腕,长剑横在凌云度喉前。
“没追上?”凌云度扯动嘴角,似笑非笑。
“你羞辱了她!”黑鹰浑身散发着寒气,冰凉的雨水顺着剑刃滴入凌云度的衣襟,他手一抖,剑光寒气冲射四周,油灯的火苗颤动几下,骤然熄灭,屋子里变得一片黑暗。
正望着窗外的凌云度眨了眨眼睛说:“你不会杀我,没有你主子的命令,你连一只鸟都杀不了。”
剑刃紧擦着凌云度的喉咙剧烈颤动着,终于还是未能挪动分毫。凌云度闭上双眼,气定神闲地坐在那里,面向窗外的方向。雨滴沾湿了他的衣发,缓缓流淌着。
“没有人求你回来。”黑鹰咬牙切齿地又说了一句。在暗夜中,一身湿漉漉的黑衣和夜色融为一体,只有一双通红的眼睛闪着晶亮的光,一晃一晃的液体被狠狠地包裹在眼眶里不得流下。
“你何必在这里和我纠缠。”凌云度似有不耐,伸出手去把长剑拨向一边。他并没有用太大的力气,似乎已确切地知道黑鹰握在剑柄上的力道有几分。他低下头轻轻整理着自己衣襟说道:“公主不是即将大婚了吗?你若想再见她,婚宴上将是最后唯一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