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两年,大学毕业生已突破一千万,大学生也变得越来越不“值钱”。可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还是有几处落后的农村和偏远的山区,这里面的孩子仍旧上不了大学,思想被禁锢在一亩三分地里。
魏红燕就出生在南方一个偏远的山村里,她的母亲是被拐来的,生下她之后就撒手人寰了。家里很穷,但迫于政策压力,还是让她上了几年学。
在魏红燕印象中,她只有父亲一个亲人。父亲是一名伐木工,每天早出晚归,在外人眼里是一个十分勤奋的老实人。可在魏红燕心里,他就是个禽兽。
父亲魏光耀有饭前饮酒的习惯,魏红燕每次做好饭将饭菜端上桌后,都会被父亲拉到旁边坐下,用那双比老树皮还要硬的手抚摸着她的隐私部位。小时候,魏红燕没觉得这有什么,等到渐渐长大了她开始刻意跟魏光耀疏远,除了吃饭睡觉尽量不在家里待着。
那个时候她的梦想就是想去外面的世界看看,听回村的人说外面的生活很丰富,人与人之间很有分寸。十五岁那年,她偷偷上了一辆装满稻草的拖拉机,本想藏在草堆里跟着出去,却被人家发现送回了家。
那天晚上,她被父亲锁在房里,身体彻底被侵犯了。两年来,因为父亲寸步不离,家里更是没米下锅,两个人都饿得只是盯着远处。有一位邻居给魏光耀出主意,让她把魏红燕卖掉,兴许还能再娶一个媳妇。
就这样,她被卖给了邻村一个四十多岁的光棍,光棍拿了二百块钱定金来。父亲将魏红燕放了出来,光棍见了很是满意,约定结婚那天再给一千块钱。
也是在这一天,魏红燕才得以呼吸到外面的新鲜空气,她以上厕所为由走出了屋门。魏光耀和光棍聊了许久不见魏红燕回来,进到茅房一看才知道这小妮子逃跑了,两人赶紧去追。此时魏红燕已经跑出了村子,但是她不敢停下来,继续卖力向前跑着,像是有数十头猛兽在后面追捕她一般,她知道这次是她唯一的出路了。
跑了两个多小时后,她终于看到了一条公路,公路上不时有大车来往。她的双腿开始发抖,身体支撑不住趴在地上,此时一辆黑色的私家车经过。车上下来一个身穿花衬衫和西服裤的男人,蹲下身子将她扶起来,“姑娘,你没事吧?”
魏红燕摇摇头,说自己只是太累了。男人又问她到哪里去,他顺路把她送过去。魏红燕湿漉漉的头发粘在脸上,“北京你知道在哪儿吗?”
“当然,我正好回北京,我载你过去。”男人将魏红燕搀扶起来,打开后车门,让她坐进去。
抵达北京后已是黄昏时分,男人请魏红燕吃了一顿饭,并为她介绍了一份电子厂的工作。进厂后,魏红燕也总是因为对环境不熟悉被周围人欺负,她开始思念起那个男人。临铺的小玲告诉她,想要再见到那个男人就要去人多豪华的地方,并劝她去会所试一试。
魏红燕真的信了,去的时候因为长相姣好、身材丰腴当场即获得了工作。她每天都盼望着再次见到那个穿着花衬衫的男人,可每次来的都是各种油腻猥琐的男人,有的长相还可以,但在魏红燕眼里来这的都是一个样。
时间一长,魏红燕就认命了,起码在这里有钱养活自己,起码能获得片刻的尊重。那个男人已经被深深埋在了她的心里,她觉得自己已经配不上他了,或者说自己从未配得上他。就像是一棵小草和大树,小草只是在风雨交加的时候被大树遮了一下雨水的侵袭,便从此想着依靠大树了?真是无稽之谈!
魏红燕此次来咨询,是有一位老家的客人告诉自己父亲已经病危,很希望能见她最后一面,还表示自己已经知错了。魏红燕内心很纠结,自己对父亲早已恨之入骨,可是如果真的连最后一面都不见,恐怕又不人道。
她想通过催眠来问一下内心,是否该原谅这样一位禽兽不如但又性命垂危的老人。醒来后,她也问了于致臻的建议,于致臻说他只负责催眠和帮她探寻内心,不负责给建议。
工作室里,代恩娜躺在单人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起身走到办公桌旁坐下,拿起桌子上扣着的一本书。封面是极简的风格,主体部分是一个素描线条的类似哑铃的柱状图,整张页面中下方划过一道粗壮的横线,横线下方写着“超越时空”四个大字,上方写着字体稍微小一些的“通过平行宇宙、时间卷曲和第十维度的科学之旅”两行字。
代恩娜随便翻了两页,里面的内容对她来说简直是天书,只好又将书放回原位。真搞不懂于致臻为什么喜欢看这种书,该不会每个男生心里都有一个飞天梦吧?
书的作用显而易见,戴安娜趴在桌子上睡着了,以至于有人开门进来都没有发觉。直到听到接水的声音,代恩娜慢慢抬起头,“怎么来的这么早?”
于致臻坐在沙发上喝着水,“两点四十了。你怎么没去床上睡?”代恩娜起身去卫生间,打开灯对着镜子整理自己的仪表,“本想看会儿书,不小心睡着了。”
……
没听见对方的声音,代恩娜关上灯出来继续说:“你平时喜欢看宇宙学的书吗?那为什么没学天文学或者航天相关的专业呢?”
“我妈说天文学太小众,后来就报了心理学。”于致臻起身坐到了办公桌前。
几乎每个男孩子的心里都有一个UFO的梦想,于致臻也不例外,他从小就对外星球感兴趣,不过他的爱好并没有得到母亲的支持,反而把家里所有关于宇宙的书籍都给没收了。上班后他有了自己的空间,才又拾起了小时候的向往。
代恩娜也接了一杯水,坐在刚刚于致臻的位子上看着他,“下午有来访者吗?”
“网上预约了一个,应该一会儿就到。”
话音刚落,一个戴着黑色帽子、黑色墨镜和白色口罩的不速之客出现在眼前。
代恩娜赶紧起身相迎,“您好,是来咨询催眠的客人吗?请坐吧。”
“是。”来访者顺着代恩娜的方向坐在沙发上。
“先填一下信息吧。”于致臻递上一张表格。
“您可以把口罩摘了,喝点水吧。”代恩娜将水杯放在桌子上。
“还是戴着吧,我怕吓到你们。”